这天之后,霍旸变着花样儿调教他。
顾行止头一次感到时间这么难熬,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跟霍旸相处的每一刻都是对他心理的一种极大摧残。
他必须喊霍旸“主人”,他的语气必须卑微。
尤其是在霍旸握着他诸多把柄的情况下,他更是必须态度足够卑贱。
这样的日子他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好在老天开眼,霍首长马上要倒大霉了。
现在军政界大洗牌,霍首长这次别想独善其身。
霍旸的大后台要垮了!
顾行止光是想想这样的光明前景就浑身振奋。
就在今晚,就在今晚他就能得到好消息了!
顾行止回了别墅。
他坐在沙发上,电话就在他旁边的楠木矮桌上。
他随时等着最新消息。
他要在第一时间听到霍首长下台的好消息!
然而,他没有等到电话。
他等来的是顾老爷子。
这个八十多岁高龄的贼老头杵着根拐棍走进他的客厅,对着他就是一通斥骂:“看你这混账东西干的好事!你不把顾家拖累死就不甘心是吗?”
顾行止被骂了个狗血喷头,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
顾老爷子满脸怒容,把屋里的闲杂人等全都斥退出去,这才压低声音道:“咱们在缅甸的货被人劫了!这次负责送货的人全被边境警察乱枪打死了!”
顾行止骇然失色,强自冷静道:“干毒品买卖这一行的,风险向来很大。当务之急是查明这次究竟是‘人为’还是‘天意’。”
“查?不用查了!”顾老爷子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汁来,“人霍首长的秘书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你知道汪秘书怎么说的吗?人家说最近边境不太平,要我好好看住你这个好孙子,叫你千万别往边境跑,还说你是我顾家的希望,是霍公子的好朋友!”
顾行止听到这里已经浑身冰凉。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这次就是霍家在搞他们,如果不是看在霍旸的面子上,别说杀他们几个人了,霍首长连他们在缅甸的贩毒据点都能给他们端了。
“你是怎么把霍首长惹到了?”顾老爷子气得把拐棍往地上敲,一把年纪的老头了,心脏不好,一气起来就胸口疼。
他一手按着拐棍,一手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怒斥道:“都给你说了,别惹霍家,别把你当混混的那一套拿出来使!你怎么就是不听?你懂政治吗?你懂什么叫军政吗?这里头水有多深你知道吗?我们顾家只是做生意的!!别人敬我们,可以说一句我们人脉广阔,别人要搞我们,那我们家就连屁都不是!”
顾行止已经脸色惨白,就跟害了一场大病一样。
他只知道顾家在海市发展已久,不论在政界还是商界都颇有人脉,甚至连市长都要看顾家的脸色。
怪他眼界不够高,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井底之蛙,在海市称王称霸惯了,就以为所谓的军政界也不过如此。
“你现在就跟我去给霍首长道歉!”顾老爷子说到这里,自己又先改了口,“不对,你去给霍旸道歉!霍旸中意你,有他给咱们斡旋,霍首长这次说不准就对咱们顾家从轻发落了。”
顾行止一听顾老爷子又要拿他讨好霍旸,心里顿时一万个不愿意。
“汪秘书既然给你说过那样的话,那就表示霍首长这次不会再追究我们了。”顾行止很不爽地道,“爷爷你没必要这么紧张。”
顾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紧张?
顾家这些年在走下坡路,明面上的生意收益一年不如一年,在东南亚的毒品生意也越来越施展不开。
现在东南军区首长还盯上他们了,要是人霍首长一个不顺眼,指不定哪天又搞他们一下,那顾家还混得下去吗?
顾老爷子光是想到这里就寝食难安,再一看看孙子如此不明事理,顾老爷子就肝火大动。
他举起拐棍就往顾行止身上打,急得大声训斥道:“你还不认错!祸都是你闯出来的,你还不设法挽救!你配当我顾家掌舵人吗?”
顾行止知道自己理亏,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凭顾老爷子打他。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顾老爷子更是气得不轻,拐棍打得更厉害了。
顾行止一声不吭地硬扛着。
眼瞧着那一棍子就要打到他头上了,顾行止别开眼去,眉头紧皱。
他都已经做好了头破血流的打算,没想到这一拐棍迟迟没有落下来。
顾行止转回脸去,却见霍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这人握住了顾老爷子高高举起的拐棍。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足以让这贼老头惊愕发呆。
“顾老这是怎么了?”霍旸笑得并不怎么和气,甚至很有点敲打的意思在里面,“行止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