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旸嘴角拉起上扬的弧度：“你说呢，小舅舅？”他可太懂怎么往人渣心上戳刀子了。
江恨舟心里痛极了。
他的养姐，他曾经最爱的人，他现在也仍旧爱着的人，居然联合他的外甥一起囚禁他。
江恨舟头一次体会到，原来一个人痛苦到极致，真的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存在的每一秒钟都是痛苦的煎熬。
江恨舟感到眼眶热了。
他不能哭。
他早已经习惯了抛弃和背叛。
他在这一刻不能哭。
江恨舟强忍着痛楚在文件上签字。
霍旸把印泥递到他跟前：“小舅舅应该比我更懂流程。”
江恨舟缓缓地把大拇指摁到印泥上。
染红的指腹就像浸满了鲜血。
他的拇指盖到了自己的亲笔签名上。
拇指再一抬起来，名字上落下了一个血红的指印。
江恨舟恍然觉得，那抹红是他的心头血。
他以心头血和魔鬼缔结契约。
他护住了娜塔莉。
可他自己却被抛弃了。
一滴泪落在了文件上。
江恨舟赶紧别开了脸。
但心里就像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眼泪无声无息地不断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他怎么能哭？
他不是这么软弱的人。
但眼泪还是止不住。
江恨舟知道，他完了。
他这辈子都要困在这方地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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