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容昭走到院落一角,谢予安忽然一愣,那墙角并无魔修,却只有链子拴着的一个十四五岁少女,赤着身子,浑身瑟瑟直抖。
“你不要杀她!才几岁的孩子…”谢予安再忍不住,失声阻拦。
容昭长剑停了一息,转过头来,面上神情不变,双唇轻启,却平平淡淡地撂下一句:“你算什么东西?来教我做事?”
谢予安倏然觉得心内一寒。
剑锋闪过,女孩身首异处,死在当场。
谢予安呼吸一滞。
这就是…当今饺子汤里双手沾满血腥的魔主。
当今的新魔主,从未有人传言他是个良善之人。
顷刻之间,院内除了谢予安与郑乌尘两人,竟被容昭一人一剑杀了个尽。
郑乌尘一直并未向容昭出手,谢予安原本以为这人是吓呆了,却忽然觉得嗓子发疼,咳出一声,胸腔里却是一股烦恶滞闷缓缓增长。
毒烟?
谢予安倏然抬眼往郑乌尘的方向看去,才意识到,这人似乎是一直用身体遮挡着背后的一盏灯烛。
那张团团圆脸上,起初还有些隐约的期待之意,却在容昭微笑不变,缓缓向他走来时,一寸寸变作绝望。
“郑老大,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呀?”
郑乌尘满脸惨白,倒退两步,忽横剑往自己喉间割去。
“迟了。”
在容昭的轻笑中,郑乌尘长长惨叫,左右两臂喷着鲜血,齐肩而断。
容昭又走向郑乌尘身畔长桌,伸手拈起那根被郑乌尘护在身后的白烛,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让我多吸几口这曼陀烟…可这东西对我又没用。”
他声音里竟多少有些可惜的意味。“前些年,我把世上能找到的毒药试了个遍,可没什么好用的。我还不是好端端在这里?日子无聊得很。”
容昭拈着白烛,漫不经心般向郑乌尘脸上按去。郑乌尘那张圆脸此刻既惊又怖,断臂剧痛中赫赫乱叫,扭着头欲躲。容昭的手看起来却并不如何快,郑乌尘却长长一声撕心裂肺般地嚎叫——那根白烛直直按进了他的左眼。
容昭顺手将在郑乌尘眼里按熄的毒烛丢了,又叹口气。“郑老大,敢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等事,便该有些死无全尸的心理准备。——冯放,带他下去让他供一供同伙。供不出,便每日敲一寸。”
一个肤色微深的精壮男子走入院内,应了声“是。”
谢予安忽然觉得一股比胸前滞闷更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看这人身形,听他声音,竟就是今日在欢楼房间里见过,与容昭在榻上颠鸾倒凤过的那个。
这算是什么关系?部下?情人?
根本不管谢予安整个人如卧针毡,容昭神情平淡,又向左眼眶里滴着一行鲜血的郑乌尘细细解释:“每日敲一寸,便是从脚尖开始,每天敲碎一寸骨头,血肉都要敲成烂泥才行。每日一寸往上敲过去。什么时候同伙抓完,便给你个痛快。”
容昭说得简单,谢予安却听得脊背冒了一层的冷汗,心想世间竟有这种毒刑。这郑乌尘修为甚好,若当真每日一寸敲过去,将双腿尽皆敲碎也未必能死,这非人折磨只怕要持续十天半月。
见郑乌尘满脸惊恐惨败之色,容昭又轻笑。“郑老大便不要想咬舌自尽的事情了。以郑老大修为,咬舌头原死不了人。若真咬了舌头供不了同伙,便等敲到心口那日罢。我见过有人活了三十二天,却不知郑老大能活几天。”
郑乌尘脸色已苍白一片,颤声问:“若…若我说了口供,抓不到人…”
“抓不到就只好继续敲下去。”容昭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运气不好难道怪我不成?”
眼见着失去双臂一目的郑乌尘发出绝望至死的凄厉惨嚎,被几个从人拖了下去,容昭又想起了什么,问冯放道:“方才捉的那个呢?”
“在这里。”冯放点头,身后两个手下拖了个穿着破烂月白衣服的修士,往院墙内一揉。那青年呜咽两声,脚下一绊,摔在渔网里的谢予安身边。
却正是谢予安拼了死命割断绳索放出去的那个青年。
“长得是都不错。”容昭笑容一毫不变。“最近没什么新鲜玩意暖床,这两个干净的先带回去给我玩一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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