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枭雄》剧组正式开拍。
为了留下好印象，简禅很早就去了，蒋帆充当助理跟在他身边，说要替他试探试探形式。
《枭雄》是民国大剧，集历史颓靡与革命反抗于一体，不是钢琴师那样的小网剧能比得上的。是以，选角都是在一线以内，还得挑那种既有声望又有演技的那种。
相比之下，简禅这个刚刚起步的小明星的身份就不怎么值得一提。在娱乐圈浸淫数年的蒋帆怕他被人恶意排挤欺负，干脆自告奋勇顶替了助理的职责，好时刻注意着免得被人算计了。
然而事实和想象总是有些差距的。
简禅进剧组第一天，演富家少爷男主的方泽玉因为吃道具吃撑了，想吐吐不出，憋得泪流满面，涕泗横流。
方泽玉，新晋小鲜肉里的一哥，长得阳光帅气还格外明媚，一笑就能露出两颗小虎牙，是全网公认的弟弟。
除此之外，他演技很好，为人低调，资本阶级出身，可谓前途无量。唯一称得上是缺点的是……似乎脑子有什么大病。
因为当他看到简禅第一眼，花容失色，立马吐了。
简禅：“………”
方泽玉吐完之后，眼泪汪汪，抱着简禅的大腿巴拉巴拉滔滔不绝地赞美他的……脸。
这时候，《枭雄》导演陈导路过。
和林海道不同，陈导老道圆润光明顶，总是笑呵呵的，看上去和蔼可亲，说话慢悠悠，手里还抱着一个保温杯，一副中年妇男的样子。
他和蔼地拍了拍方泽玉的肩膀，慈祥地告诉他：“你眼镜没带吧。这是个男的。”
简禅：“……”
方泽玉：“……”
方泽玉大惊失色：“卧槽！原来是兄弟！失敬失敬。既然这样我就不矜持了，兄弟你缺男朋友吗？能吃能玩能睡的那种？”
简禅微笑着拒绝了他。
然后陈导抱着保温杯，慢悠悠地说：“我记得后期有少爷被军阀抓起来，小黑屋鞭打什么的……”
方泽玉娇羞地嘤咛了一声：“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嘿嘿，真刺激……”
简禅：“……”
当然这也就开个玩笑，不过方泽玉还是因为剧组好不容易来个年龄相仿的人而激动，拉着简禅一脸豪爽道：
“简哥，我以后就叫你简哥了。你放心，在这剧组，除了陈老头，没人敢动你！”
简禅：“……”
陈导：“……”
陈导噎了一下，毫不留情地拎走方泽玉：“还有三场戏，你先拍完了再来结义。小简你先去化个妆，等会马上拍你第一场戏。”
简禅点了点头，去了休息室。
然而第一幕戏军阀就是以梨园戏子的形象呈现的，化妆之繁复可想而知。
描完面后，化妆师给他扑了腮红，抿上胭脂，除唇与腮外具是一片粉白。简禅看着镜子里眉眼细长高挑的自己，一蹙一笑尤为显眼浓烈，眼尾吊得老高，上瞥显得蔑视凉薄，下敛又显得哀怨艳姝，不免感到几分陌生。
化妆师给他戴凤冠的时候，感叹道：“简老师这脸啊，真是老天赏饭吃。我干这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见这么明星里也有这么好的脸型。”
简禅笑了一笑，殷红的嘴唇边缘上翘，抿得单薄细长，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夸耀：“过赞了。”
化妆师道：“真的，你别不相信。现在娱乐圈男明星都追求那种又瘦又窄的瓜子脸，下巴尖得不得了。这种人，拍杂志封面还行，要是演花旦化戏妆，我还得给他塑脸型。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国风文化美吗？您这大概就是了。”
简禅是知道国风文化，但只是看了几个视频。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里面的杨贵妃，半开玩笑道：“这是在说我胖吗？”
化妆师“哎哟”了一声，“哪能儿啊！您看看您这脸，乍一眼望去像是瓜子脸，但骨肉细润的恰到好处。皮肤也好，莹白莹白的，不像欧美人那种似乎惨白透明的白，怪吓人的。就这相貌，跟古代那江南地区养出来似的。”
简禅笑着接受了他的奉承：“原来如此。”
说话间，戏服也穿了个七七八八。
化妆师给他披上坎肩，要简禅转两圈。
简禅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