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阮宁咽掉唾沫，“告诉你之后，我觉得你该选择一下。”
阮宁觉得很可笑，分明就是自己骗自己，对方为他做这么多了，而他其实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
怎么能喜欢自己这么久呢，他根本早就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张恒心里喜欢的那张阳光又纯净的白纸，那捧月光，在多年前器材室的黑暗中就已经浸入脏污的池水里，越洗越烂。
他自己知道肮脏，还偷走了对方心里洁白无瑕的一片，给自己拼命遮掩上。
张恒听到他的话，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抿唇说好。
阮宁于是开口，并没有直视着对方，他也不敢直视他：“那时候，大二的时候。你其实不知道。”
“……我，我被人，性侵犯过。”他说不出“强奸”这两个字，停了好久，才忍住一下冲上来的委屈，带着隐隐的哭腔，接着说，“不是自愿的……”
他说完后没敢看对方的脸，打算一鼓作气说完，“他从后面袭击过来，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阮宁眼睛红红的，像无辜遭受了暴力欺辱的漂亮兔子，可怜破碎。张恒内疚的要死，光是看着就心痛，伸手很想去抱他，可是他又没办法继续下去，因为他舍不得再让他更加痛苦了。
阮宁真的很想扑进张恒怀里大哭一场，可是不敢了。他用夹杂绝望的声音把伤疤慢慢撕开：“他那根东西进来了。他还……咬我的身体，除了没有接吻。”
除了没有接吻，其他都做了。奶子吃肿了，逼也肏了，最多没有干到底。而且他还获得了快感，在那人身下发情，塌腰翘着屁股乖乖挨肏，婊子一样，堵着嘴巴都能爽的浪叫，捏着奶子干的逼里高潮喷水。
他做不到把这些都坦白告诉他，只好说自己全程是被迫的，挣扎不开。
张恒一直不说话，奇怪的沉默无声，阮宁一颗心摇摇欲坠，愈发慌乱，他当然不奢望张恒最后还能选择要他，可是他害怕看到对方鄙夷嫌弃的表情。
……因为他自己都觉得好脏。
张恒用精液洗干净了他被人干过的逼，没有洗干净他藏起来的穴。
那处特别爱他，却脏又黑暗的洞穴。所有张恒没见过的黑色情绪，绝望的，极端扭曲的木然，痛苦却成瘾的性欲，自卑自私还有空洞，都在心里那个洞穴里。
“处女膜没破。”
阮宁陷在情绪里，忽然听见张恒喃声说了一句。他顺着想，是的，处女膜是张恒给他破的……可就是那时候他选择做了小偷。
“我……我当时说慌了。”他偷身还偷情。
“第一次……我第一次……”
阮宁抓住他的胳膊，艰难说出口，低头承认，“是和他的……”
闹市中此处尤为静默。一股晚风像情人温柔抚摸脸庞，外面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一刻，紧接着紊乱无序的人声入耳，在一瞬间，他看见张恒似乎轻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对不起。”
这是他的选择。
阮宁一下坠入冰窟。
泪眼朦胧里，绞尽脑汁挽留的话语之前，张恒再次开口，这次距离他更远了。
但他的声音比阮宁还要低哑。
他握着拳，身影打在巷子路上，黑色的很长了，路灯又把它拉宽，变成器材室里的恐怖暗影。
“对不起……”
他才是那个罪恶的人，那个偷走了一切的人。张恒终于闭上眼睛，比阮宁更加坦诚，说：“那次是我的。”
我没办法选择你。
因为是你来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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