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浅抿住嘴唇,把衣服脱下来了,他又低又轻地说:“我先去冲个澡。”
阮宁走过去,帮他把浴室门关上。这人一副乖巧的模样,让他忍不住靠在门边偷偷勾唇,刚刚那点气焰早就熄灭掉了。
他其实也喜欢让恋人依赖一点自己。
寝室空调开了热风,温度调到30度,张恒跟阮宁洗完澡后吃饭,面有点坨了,但是还温热,那家店是阮宁选的评分最高的,这样了都还算美味。
吃完饭还要写论文。
夜里快十点左右,阮宁合上电脑后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感觉身后没什么动静,他愣愣地转过电脑椅扭身去看,发现张恒趴在桌子上在睡觉。
他就套了一件不算很厚的毛衣,刚洗完澡,这样继续睡下去会容易着凉。
阮宁出声喊他:“张恒?”
他等了半刻,看见对方睁开一半眼睛,低低“嗯”了一声。
“一起睡觉吗?”阮宁看着他好一会儿撑坐起来,揉着眉心去关电脑。
张恒说好,他很快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以后踩着床梯爬到阮宁的床铺上,撩开帘子躺下去。阮宁稍后也跟着上来,刚钻进床帘就看见对方还没睡,半睁着眼睛斜倚在墙边,坐躺在床上等他来。
阮宁这下真的忍不住要笑了。
太乖了。像个大狗狗。
他掀开被子主动过去抱住人,和男朋友一起钻进被窝,然后把头靠近对方的胸口,听着那人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咚咚声。外面下着春雨,屋里暖融融,被窝里是恋人绵长平和的呼吸,这样好舒服。
阮宁闭着眼睛,嘴角都是翘着的。十点多了,张恒跟他面对面侧躺着,手掌轻搭在他的腰上陷入休憩。
夜里两点多,被窝里的人被烫醒了。
汗把额发浸湿,阮宁仰着头从被子里钻出来,身上热的难耐,他无意识地嗯哼着,半梦半醒时分,手指在蹭动中碰到了滚烫潮热的皮肤。
他眯着睁开一点眼睛,眉心皱着,伸手又摸了两下,不是错觉,张恒的身体的确好热。
阮宁眼睫颤了颤,他反应了一会儿,下一秒翻身坐起来。对方呼吸有点重,还在沉睡,他就伸手去摸额头——
张恒在发烧。
阮宁翻出枕头下面的手机看时间,然后一边低声喊着张恒,一边给值班的校门诊部诊疗台打电话。
“张恒,张恒?”他急急地叫了几声,张恒好像听见了,但似乎有些难受,仅仅迷糊地动了动脑袋,没睁开眼。
诊疗台的医务人员说先把人带过来量体温,普通发烧的话就打针输液。
阮宁应下挂掉电话,然后温柔拍打对方的额头和脸颊,他看着这人的眼皮一直要抬不抬的,只好凑到张恒耳边呢喃:“哥哥,我疼……”
张恒昏沉着转了一下头,烧的发干的嘴唇微张开一条缝隙,胳膊往旁边伸过去缓缓摸索,阮宁马上抓住他的手,把他的胳膊拉起来。
正当阮宁在想怎么把人从床上弄下去时,他听见张恒的声音,很低很沉,虽然有点哑但是每个字都很清晰,他说:“……乖乖,我轻轻的……”
身边人正伸手去扶他,闻言动作一顿。
我疼。我轻轻的。
这什么时候的事?做爱吗?阮宁记得除了他被男人破处的时候疼过,其他都是很爽很舒服的。包括张恒也是,看见他陷在情潮中的痴态会更加兴奋,根本说不上什么会“轻轻的”,每次都是重重的、狠狠的,像几辈子没跟人做过爱一样。
阮宁过了几秒后知后觉,这些不是在做爱中途说的,而是做完以后。
他看着男人凌厉帅气的脸,这人像在癔症,分明闭着眼睛,却在喃声问道:“很痛吗……”
原来是这样,阮宁几乎不知道,或者说有极少数的机会他意识勉强清醒,可以在对方面前任性大胆地撒娇,他的男朋友会一直照顾他,在每次他累的昏睡过去以后,张恒帮他上药,这样耐心温柔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