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果然,昏暗的天色下,小院子里一个熟悉灵活的身影正在练功,拳脚挥舞的虎虎生威。
但是若是懂些武术的人,就能清楚地看出来他的动作十分生硬。不说那些懂的人了,就连江源这种纯粹的外行人,也看得出来梁璋的手脚显得有些受限。
江源摸了摸鼻子,瞬间就猜到了他手脚受限动作憋屈的原因是和自己有关。
他昨天做那事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有现在这一茬。
原本小院子里十分空旷的,场地也够大,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因此给梁璋早上动手挥舞拳脚是正好的。他完全能够活动得开,现在好了,江源昨天一通操作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江源还记得自己昨天嫌弃小院子看着光秃秃实在难看,一眼看下去心情都不好了。于是他立刻安排着塞了不少花花草草和桌椅凳子之类的东西在小院子里。把地上墙摆放得满满当当花花草草,瞬间颜色丰富了许多,看起来也赏心悦目了。
不过也怪当时那几个仆人还摸不清情况,一时又被江源唬住了,没一个敢跟他提一嘴这里是梁璋早上练功的地方,不能放那么多东西。
这样一来,原本正好宽敞适合练功的空间变小了不少。四处走到哪里都是些阻碍,正常慢慢走倒是还好,可若是跑动起来,一个不小心就得踩碎一盆花,踢倒一个椅子。
若是练功,那就只能说一个院子里所有和之前比起来多余的东西,都得遭殃。
也幸好梁璋身手好,加上昨天江源还没来得及买更多的东西把这里填满,所以还有些落脚的地方。
梁璋也就没有糟蹋成这些花花草草。但凡来个身手差一点点的人,江源昨天摆好的东西,至少得报废大半。
虽然没糟蹋掉东西,但梁璋练功的空间也因此变得十分逼仄,为了不破坏这些小物件,动作自然无法流畅。
梁璋无奈,但也没说些什么,他收敛了些动作幅度,总算是把今天这一套拳打完了。
今天这一套打下来,难度比平时增加了许多,梁璋打完比平时多出了许多热汗。他也没再打扰下人,从旁边的井水里捞起一桶冷水,脱了汗湿的上衣,从头把水浇在身上。
然后拿了干布胡乱擦了擦身体,接着就套上衣服,往身上开始套他的盔甲。
江源站在旁边从头把他的动作看到尾。就这一套拳的功夫,天色已经大亮了起来。
江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也没打扰梁璋,只是倚在门口,把头靠在门沿上。
他在梁璋脱掉外衫的时候看到了昨晚错过的精壮的身体。梁璋刚刚练完拳,这会身体还在紧绷状态,肌肉呈块状,十分分明,有一种铁块似的坚硬。
他的身体表面上清晰可见许多发白狰狞的疤痕,有些是箭矢放射状的伤口,有些则是又粗又长的砍刀留下的伤疤。
现代那种安稳的社会环境下,几乎不会有人的身体上有这么多的伤。就算是战场上,估计也不会留下这么多明显的冷兵器留下的伤疤。
江源见过人的伤疤,但是刀枪剑戟留下的伤疤却是没见过的。他自己受过伤,哪怕只是轻伤都能让他不舒服许久。对比梁璋身上这样浑身遍布的非可以见骨程度的伤口才留下的伤疤,江源觉得自己都可以称为蜜罐子一样长大的人了。
光是想想梁璋在战场上那些受伤的经过,就让江源头皮发麻。
一晃神的功夫,梁璋已经穿好衣服了,正在做最后的步骤。
江源回过神,快步走到他身边,顺手帮他把那个盔甲的系带在腰侧系好。他的动作十分自然,以至于梁璋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低头看见江源细瘦灵巧的手指在自己腰上动作。
刚才梁璋练武时就看见了江源,倚着门框看着自己,目光柔和。
他那会没有吱声,只是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他想看看江源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昨晚对于江源的印象是个会来事又爱演戏的小男宠,长得好,稍微有些机灵。可能是身不由己地被梁珩派过来监视自己,他无意于为难对付,但是也没好心到被他操纵。
不过他确实有些好奇,刚才他还以为江源会过来跑过来嘘寒问暖一番,没想到一直到现在,江源才动了身过来。
说明这小家伙居然还挺能忍耐。看来之前他对他的看法得改变些。
两人都没有说话,等他的盔甲整理好了。江源问道:“王爷,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梁璋在心里冷笑,要来了吗?他要看看,这人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说。”
江源抬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心疼,刚才替梁璋整理盔甲的细长苍白的手指,软绵绵地抚摸着梁璋侧脸一道伤疤。
“王爷,您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受伤了。我看到您身上那么多的伤疤,感觉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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