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施长史一时无言,他紧盯着朱厚烇的眼睛,却从中只看到了无尽的漠然,这让他感觉十分的陌生。他恍然发现两年前刚入府就任时那个比他低上半头的少年已经和他一样高了,让他再也无法用俯视的目光去看这个少年了。
朱厚烇则毫不相让的和施长史对视着,不断地给施长史施加压力
场面一时间变得僵持起来了,周围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
“本王真是福薄啊!少年丧父,刚出父王孝期、承袭王爵便差点落水丧命,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现在身体渐愈想锻炼下身体就被人欺凌”
“王爷慎言!”施长史终于顶不住了。
他心中是无比的后悔,他今天就顺道想拿捏一下这个小王爷,再提高一下自己在府中的说话的分量,结果没想到被这小王爷给挤兑的下不来台了。
让他想不明白的一直憨厚老实的小王爷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起来。
今天朱厚烇的话要是传了出去,他可一点都不光彩,反而会坏了名声。
今天该怎么过这一遭呢?看小王爷这样子是不会退让了,周围这些下人也没一个有眼力见的,主动帮忙给个台阶,他就顺着下去了。施长史恨恨地想着。
不过他在心中权衡利弊了半天,最后还是缓缓的弯下腰,拱手道:“今日之事是臣唐突了,但臣赤诚之心天日可鉴!”
见施长史服软了,朱厚烇立刻换了个笑脸,伸手扶起施长史,“先生知错就善莫大焉,先生今日想必已经累了,本王就遣人送先生回去,本王改日再去请教。”
“谨遵王爷之命!”施长史说完便有些踉跄扭头离开了。
看着施长史离去的身影,朱厚烇收起笑容,摩挲着下巴,大脑快速的转了起来。
虽然穿越后一心摆烂,但是对荆王府这个安身立命之处,朱厚烇还是了心思去了解的,特别是在察觉到施长史对他的恶意之后,所以他对王府的生态位还是很了解的。
王府长史虽然只是正五品,但作为王府品级最高的的文官绝对处于王府生态位的顶端。
王府官在洪武时期品级最高的是王相,是正二品,朱元璋对诸王寄予厚望,所以让各个名臣武将入王府辅佐教导各个亲王们。
明初任职王府官尊荣体面,迁转灵活,仕途被人们普遍看好,仕人多乐就任。
但在靖难之后,随着一代代大明皇帝的大力削藩和加强藩禁,王府官也被藩禁限制了,王府的最高文官变成了正五品的王府长史。
最重要的是王府官的升迁被锢于一府之内,到顶也就是王府长史,再往上也只能是加服俸、品秩,而不能外调。
这让士人多不愿任王府官,本来这个要想成为王府长史怎么也得是个朝官或者一甲进士,但是到了明中期,连普通的三甲进士都不愿意成为王府长史了。
现在大明的各家王府里的长史还多由举人担任,再往后,到明晚期,有心仕途的举人都不太愿意当王府官了,秀才都能当上王府长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