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响起,原本整齐有序前进着的两侧衙役们纷纷停下脚步,并迅速站成两列,他们神情肃穆、威风凛凛。
王平也随即睁开了眼睛,只觉得精气神,已经达到了最好的状态。
不一会儿,便有几个衙役举着巨大的木牌,出现在了众考生眼前,这时,印刷不方便,印刷品贵且不易,就由考生自己看着木牌进行抄写。
得亏王平没夜夜深读,不然这眼睛若是近视了,看不清题目,恐怕就会无缘科举了。
这便考验的是考生的心态了,若是心慌气乱,抄错一个字,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王平把木牌誊写好之后,又仔细核对了两遍,见和木牌之上没有丝毫区别以后,才低头看起了题目。
县试第一场,考的是贴经,这是王平的强项,仔细翻阅之后,有一些难度,但还比不上柳夫子所出之题。
当时为了让甲班众人沉下心,柳夫子精通经义,便把某些细枝末节之题,全都抛了出来。
那一次,就连王平也只得到一个甲下,之后三天,甲班里的众人,便都有些沉默了下来,众人知晓不足之后,便又全身心投入苦读。
此时,王平看到县试考卷贴经,不由得对柳夫子更加心生敬意。
等到天光大亮,天空中漂浮着几朵,洁白仿佛一样的云朵,阳光明亮又不显得刺眼。
天气正正好好,对面的那个考生,似乎也刚刚誊写完试卷,盯着看了一会儿,便松了口气,脸上也自然了一些。
王平心下了然,看来这贴经难度,对大家来说都不是太高,那比拼的就是卷面的字体了。
王平一边揉搓着指关节,活动着手指,一边看向了誊写好的考卷,所谓贴经,便是根据所给出的句子,写出上下文,当然还有一些考生对经义文章的理解。
这贴经看着虽然不难,依照原题写上下文,但是四书五经共九本书,包含广泛,而且又是从中随意挑选不同的句子。
饶是王平不怕,也是一阵头脑风暴,在草稿纸上写到最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这道题跟脑中的答案,是否对的上了。
果不其然,对面那考生,也跟大多数人一样,越写到最后,这毛笔便越难落下,任由毛笔上的墨汁滴到草稿上,急的满头大汗。
这种时候,便只能靠考生自己脑中的东西了,相信自己不能犹豫,非是万般确定,绝不能改,往往下意识的答案才是对的。
若是改了,对了庆幸,错了,那就会更加痛苦。
王平犹豫了一瞬,便轻轻摇了摇头,将脑中的犹豫全都甩了出去,三年寒来暑往日夜不停的苦读,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等到一字一笔,将所有答案,抄写到草稿纸上以后,王平就用随身携带的镇纸,将草稿纸给压住。
这才初春,虽然天气回暖,但难免风大,若是一不小心,自己写满答案的草稿纸被风吹走,那就有理都说不清了。
万一被冠上个科举作弊的名头,王平想想就害怕,所以还是得稳健一些,便拿镇纸压好,左右没问题以后,才算放心。
时至正午,又来了一波衙役换岗,王平看着自己誊写到一半的试卷,满意的点了点头。
答题坐了一上午,王平脑中有些迷糊,肚里又咕咕叫,等卷面上的墨迹干了,就收好试卷,取出了自己包袱里的猪肉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