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道全捏着双拳,李巧奴便迎了上来,说:“怎地?你还想要打我?”
“你这贱人,当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似你这样的烟花女子,逢着男人就要勾引,不守妇道,丢尽脸面!”
“我本就是娼妓,你却要我守妇道,真真可笑!”
安道全挥拳就要打,张顺连忙拦住,却故意拦在安道全的右边。他左腰间挂一口腰刀,安道全伸手便抽了出来,提着李巧奴的衣领,想到这女人还曾勾引张顺不成,越想越气。
那边李巧奴也来了真火,也不躲闪,说:“你来杀,杀了我,你也是贼,这一世都洗脱不干净的贼!”
安道全热血上头,一刀就刺了下去,李巧奴满眼惊讶,低着头看到刺入腹部的腰刀,只感觉刺痛,安道全却捂住了她的嘴,将刀狠狠插入。
张顺这时才一把将安道全抱开,说:“神医,吵嘴就吵嘴,何必动刀杀人?”安道全怒气冲冲:“这贱人,杀了又如何?”双腿却是一软,张顺连忙扶着坐下。
看着李巧奴的尸体,张顺说:“神医此番杀了人,须得请哥哥来处理后事。神医不要慌张,这里是京东路,俺山寨自不会外传,神医回建康,也不须担心!”
安道全冲动一过,心思百转,说:“人是我杀的,不用掩饰!若教我逍遥世间,才是难熬!”
张顺安慰了一番,便急来向王伦禀报。王伦一听,心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
若从内心底,王伦自然是期望安道全能够留在山寨的,他将话透露给安道全,又请张顺特意去劝,未尝没有期盼安道全怒而杀人的想法。
但梁山势力发展到现如今的地步,他这个大头领行事时,就得尽可能地端正,否则上行下效,如何能成就大事呢?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王伦、许贯忠匆匆赶来,看到安道全的小院外围了不少人,王伦便说:“好了,各自散去,不要搅扰了神医。”
进了门,看到安道全仍旧痴痴地坐在椅子上,王伦便拱手说:“若非我多嘴,何以惹得神医动怒?”
安道全此时已经清醒过来,说:“与寨主何干?是这女子不守妇道,又要告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不能教她牵连了山寨好汉们!”
王伦便说:“神医勿忧!我这里只教人传话,就说李巧奴水土不服,在北地害了病,就此故去。神医回去家乡时,绝不惹来官司!”
安道全苦笑地说:“我平生从来只救人,却是第一次杀人,其过在我,我过不去心头这一道坎的,既然犯了命案,如何能够装作无事人一般,仍旧回到家乡逍遥呢?”
便俯首下拜,说:“如蒙不弃,情愿入伙!”
王伦将他搀扶起来,心情更加复杂,最终只是在心中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