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泰被武松放了下来,便拱手下拜,真心实意地说:“都头这般拳脚,果然便是猛虎也能打得!小弟甘拜下风!”
又凑了过去,急切地问:“都头这是什么拳法步法?”
“俺这是玉环步,方才斗到第九合时,本欲使出鸳鸯脚,只恐收不住脚,伤了人便不好看了!”
这时一众头领方喝起彩来,因见酆泰大方认输,却也不用担心他因此羞愧难忍了。
于是接下来三四日,武松便住在山寨,每日与一众好汉切磋比试,单论拳脚步战,整个梁山的头领,也只有卞祥、鲁智深、广惠三个能够旗鼓相当。
若步战使兵器时,武松也是鲜有对手。他虽然骑术一般,但马上作战,也不落下风,只是马战能胜他的人,却多了起来。
不过众好汉都是满口夸赞,因众人亲眼见得,武松最初骑马使枪时,表现很是平平。
但只过了一日,他就进步飞速,到了第三日,就能跟文仲容斗个不相上下了。
就连甚少夸人的杨志,都惊叹地说:“这位武都头,果真是临阵厮杀的猛将种子!”
这一日,武松听闻王伦派了史进领兵下山,前往接应少华山前来的头领,便主动请辞,说:“哥哥这里有许多大事,小弟不便耽搁。且离家数日,兄长与妻子尚在家中,日后若寻得机会时,再来看望哥哥!”
王伦一再挽留,但武松执意要走,他这几日在梁山甚是快活,与一众头领吃酒、吹牛、闲扯、比试,当真是惬意的很。
只是武松心里害怕,若再不离去时,他就当真舍不得离开了。但就此落草的话,教自家兄长和妻子该如何自处呢?所以说甚么也要离去。
王伦挽留不得,只得请皇甫端牵来一头卷毛黑鬃马,又包了一包银子,笑着说:“我这山寨多是赃物,只这匹好马,是从北地采购来的,这包银子,是山寨的铁器农具作坊赚来的,都是清清白白的,兄弟且收下!”
武松百般推辞,说:“小弟此番拜见时,只送了哥哥一件皮氅和一条袍子,些许微礼,却得哥哥如此厚重的回礼,小弟不敢受!”
王伦说:“兄弟便是送来一支鹅毛,我也是满心欢喜。这匹马,是让兄弟下次再来时骑的,这包钱,是让兄弟回去寻个好营生,堂堂正正做事的!”
武松不好推辞,只得收下。一伙头领个个不舍,都来相送,一直送到金沙滩,王伦便笑着说:“又不是生离死别,难道便没有再相见的机会了吗?都各自去做事,有闲的兄弟,与我一起送出水泊!”
他虽是这么说,却将武松送出了五里之外,然后笑着说:“这里人来人往,也不好教人看见,说兄弟与一伙水寇勾连在一起。”
“我在家乡时,曾听我那开蒙的恩师说起他那位学业师傅写的一句诗,就送与兄弟: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
武松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深深一拜,牵马倒行数步,又鞠了一躬,方才上马,依依不舍地朝阳谷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