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口吃下,闭目盘膝于虚空。“我需要静修一段时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陈宁安闭上眼睛,这粒金光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灭掉一个世界,了去所有因果,他又怎么会什么收获都没有呢?
过往种种在脑海当中浮现,人性逐渐被压制,属于他的神性则逐渐的从元神当中涌现。
眉心铅暂放光芒,那银缓缓坠入他的身下,作为大地承载其身影。
铅由生炼,地由炁炼,如今,这神也开始炼了。
那粒精光十分玄妙,让陈宁安保持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性”,借此开悟,像是站在了天地的肩膀之上。
这一闭眼,就是不知道多久。
那座山,越来越黑,终于,白岳不再上升,因为山尖露出来了。
“终于,到头了?”
他们首先看到的,是刺目的光,那光芒好似以前的太阳,却散发着更为热烈的灼烧效果。
白岳在这光芒之下,浑身都散发着黑烟。
而山后面,不再是雾霭,而是清晰的,蓝天,白云,无穷高。
“这是……真正的世界吗?”
苏梅痴痴的望着这一切,已经失神了。
她转头看向身后,大山把一切都压塌,压走了,那片黑色雾霾的世界还在远去。
“是白岳在带着我们前进。”
他们明白,不是山来到他们身后,是他们终于摆脱了那座大山。
而山即便倒了,却也依旧黑漆漆的,永远摆在那里。
“终于出来了。”
廖昀眼中湿润,那是不知为何留下的泪水,心中有无法言喻的感动在蔓延。
“主人呢?”
“还在修炼。”
“真想现在让主人看看这世界啊,我们之前一直生活在什么狗屁地方?”
这里太光明了,本来是最普通的光景,对他们来说却恍若重生。
白岳愈发的远离那片黑暗,根据指南针一直往南的指引,周围的空气也越来越热。
“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一些热?”
伴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廖昀开始不自在,明明是美丽的世界可在他的眼里,却是那么的炽热。
炽热到他汗流浃背,身上黑烟滚滚流淌。
其他人也差不多,尤其是丰教授和南桦,此时已经穿上了铠甲,用来抵御烈日的灼烧。
他们不由看向了身后,甲板之上陈宁安的身影依旧。
他的身上也在散发黑烟,只不过,这黑烟在某种力量的引导下刚出来又被吸收了。
“不要打扰主人。”
廖昀说道:“我们先回甲板里面躲避,有白岳的笼罩暂时还是安全的。”
太热了,热到让他们怀疑这个世界是否不欢迎他们。
又不知道多久,白岳甲板腐朽,船身开始支零破碎,噩梦力量都快要被蒸发干净了。
这片世界不欢迎他们,不喜欢他们,要把他们排斥出去。
而这个过程当中,陈宁安的身影却愈发的稳固,头顶位置,元神所在,一片金色的朵终于成型。
“叮!”
如同清脆的铃音,从这里一直蔓延到了天际,金光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一片漆黑的世界在金光映照之下呈现,其中群魔乱舞,绝望与哀嚎是主流。
一眨眼,那黑暗又褪去了,陈宁安缓缓睁开眼睛。
“金,终于开了。”
毁灭一个世界,再加上那一粒金光,才终于能够唤醒第一片金。
陈宁安的眼中,金光一闪而逝,视野已经大为不同。
一切都在生动,同时,也在变得灼热。
白岳终于停下。
他看向身后,太阴山早已经看不见了,他们行驶了不知道多少年。
“我们走了多久了?”
他询问,船舱当中的众人被唤醒。
“主人,您终于醒了!”
廖昀变得虚弱,他的画中有大家的身影,定格了他们的时间。
“已经过去一百五十多年了!”
“一百五十多年?”
陈宁安哑然,他倒是丝毫都没有发现。
这就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吗?
“是啊,一百五十年,丰教授,小高,南桦,都快老死了,我最后把他们接入了画里。”
“小高和南桦已经结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生不出孩子,主人,这个世界好像并不欢迎我们。”
这是他最大的疑虑,每天都在折磨自己。
他太喜欢这片光芒四射的世界了,行走了这么久居然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和灯笼世界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然而,这个世界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们,灼烧的感觉就像是烈火焚身,唯有晚上才能感觉到那么一丝的舒适。
“并不是这个世界不欢迎我们。”
陈宁安微微一笑,头顶一抹金,目光看向四周。
“是我们还没有合适的身份。”
他看向四周拱手:“诸位道友,看了这么久,不如现身一见?”
白岳早已经被人锁定了,只是廖昀他们修为不够,无法发现这些人的踪迹。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甲板之上忽然出现了数人。
“倒是稀奇,你还真的成功了。”
最先说话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乞丐,乞丐身上却没有臭味,这是一道元神。
“多谢各位抬爱,没有打扰。”
陈宁安微笑,如果这些老东西出手,他一定会使用雷符,招出神霄雷。
但他们没有,一直在远方静静的等待自己完成。
“开玩笑,其实我们也不是不想出手。”
第二人说话的是个瘦弱的老头,他眼皮子落在陈宁安身上:“若非道友身上气息让人心悸,我们还真想打断你。”
但每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们心头总是出现不安,随即取消了冲动。
陈宁安不置可否,这些人都是元神而来,修炼出元神的人第六感就是敏锐。
“不管如何诸位不出手就是对陈某最大的恩情。”
陈宁安双手垂下,“不知道各位道友是否知道,我们到底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你们当然会有这样的情况,一群鬼魂跑到阳间,被太阳真火灼烧,你们真的不知道吗?”
老乞丐眼皮耷拉而下,似笑非笑的揶揄:“小朋友,你身上的东西路子太偏了,在阳间可行不通。”
“鬼魂?”
陈宁安脸色变动,他看向自己的身体:“请问,我们来的地方,真是地府吗?”
“那只是路口罢了,哪里是真正的地府?真正的地府生人勿近,极其凶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