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库房,王吏员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他的神情很是紧张,躲在库门后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凝神细听,好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动静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后转过身,目光朝着库房里堆着满满的木桶望去,这个库房只是整个仓库中的一个,类似的库房有好几处,里面堆着的木桶一个垛着一个,一眼扫去足足有好几百。
深呼吸,王吏员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迈步就朝堆着的木桶走去。到了其中一个木桶旁,王吏员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撬开了木桶盖,打开盖子后,他把匕首放回怀中,探头朝木桶里看了一眼,当见到木桶里装着的东西后,王吏员冷笑一声,伸手继续入怀,从怀从掏出了一卷东西。接着王吏员把这卷东西展开,一头放进木桶,小心摆弄了下,接下来他慢慢往库门方向退去,随着他的后退,手里的这卷东西也渐渐拉长,一直从木桶延伸到了库门附近。
等到了库门旁,这卷东西也放完了,这时候王吏员额头的汗水更多了,他抬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布置,算计了下从库门到木桶的距离,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轻轻拉开门,又往外探望了下,王吏员再掩上门,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微微一晃,火折子燃起,王吏员把火折子伸向自己摆在地上的那卷东西的线头,随着火折子的靠近,这线头瞬间被点燃,随后发出了轻微的嘶嘶声,冒着火光渐渐朝着木桶方向缓慢延伸。
点燃线头,王吏员丝毫不敢耽搁,连忙一个转身就出了库门。出了库后,他随手把库门关上,确定四周没人后撒腿就往回跑,等跑到前头转弯处,王吏员这才缓下脚步,迈步朝刚才卸货的地方走去。
“王老哥,您没事吧?”回到之前的地方,旁人见王吏员额头渗着汗珠,神色不自然的样子忍不住关切问道。
“估计是早起受了凉,这肚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些不舒服。”王吏员挤出笑容说道。
“这倒是麻烦事,王老哥,要不去我那边歇歇?我看您的脸色有些不好呀,还出了这么多汗?”旁人好意道。
“不必了,刚才去了一趟茅房觉得好多了,这货也卸完了,我还是回去歇着吧,别耽误后面的活,要不上面怪罪下来可是麻烦事。”王吏员摆摆手,婉言谢绝了对方,接着就招呼已经把大车卸空的手下动身。
旁人见他如此好言又劝了他几句,说什么身子要紧什么的,王吏员点点头又道了谢,接着就带人匆匆忙忙地离开,走的太急就连入库的回执都忘记了那,等仓库的人回过神,王吏员都已走出老远了,仓库人想喊住他,可一想他刚才拉肚子的样子觉得还是算了,反正大家都是熟人,这回执也不急的一时,等王吏员再过来时给他就成,现在瞧王吏员这个样子,恐怕急着回去诊治呢。
到了门口,和郑吏员打了声招呼,王吏员没半点停留就急匆匆地走了,见他走的这么快,就连后面的大车也顾不上,郑吏员心里纳闷,这老王今天怎么回事?前头不是好好的么?还说等会聊天来着,怎么一转眼功夫出里面出来就急成这样了。
这时候跟着出来的人笑着告诉郑吏员,前头王吏员肚子疼去了一趟茅房来着。听到这个解释,郑吏员这才回想起王吏员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差,额头还带着汗,闹了半天是这么一回事呀,怪不得连话都没说几句就急着走,看来这便意来了快憋不住了。
想到这,郑吏员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他甚至觉得王吏员会不会走到半路上憋不住拉裤裆里,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有趣了,等晚点这家伙再来的时候可得打听打听,也让自己乐呵乐呵。
摆手放行,见着大车渐渐远去,郑吏员也没多想什么,他转身回到了位于大门边上的一间小屋,这个小屋类似于门房,是他平日看大门休息的地方。
进了屋,郑吏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哼着小曲,好不快活。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哼了没几句,郑吏员感觉到莫名而来的一股心慌,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微微皱起眉头,起身走出了小屋,左右看看,一切如常。
可哪怕这样,心慌依旧还在,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心里更是慌的厉害,这让郑吏员也搞不明白了,难不成这是所谓道家的“心血来潮”?可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吏员而已,哪来的这种感觉?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呢。
摇摇头,郑吏员自嘲笑了笑,转身准备继续回自己的小屋,可就在他左脚刚刚踏入屋门的一瞬间,猛然轰隆一声响起,接着就是地动山摇,还没等郑吏员反应过来,随后漫天的火光席卷着炙热的风暴就铺天盖地笼罩过来,郑吏员惊恐地连呼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他整个人连同自己的小屋瞬间就被席卷而过,接着化为无影无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