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计是商行招的,并不是朱慎锥的老班底人马,随着商行的快速发展,朱慎锥手中可用的人有些紧,现在除去几个铺面的掌柜、商队的人之外,大部分伙计都是从平阳城招来的,虽说也是朱慎锥的手下,但因为朱慎锥的低调,平阳城里知道朱慎锥才是恒通商行大东家的人实际并不多。
朱慎锥直接告诉伙计自己是来找张锡钧的,伙计一听连忙请朱慎锥进里面坐。今天一大早,张锡钧就交代了下面,如果说有人来找,就直接把人带里面坐,伙计心里都记得着,而且见着朱慎锥虽然穿着打扮普通,却一副气度不凡的样子,丝毫不敢怠慢。从右边绕过当铺的正面前柜,顺着通道到了当铺后面的位置,这边是当铺的雅间,也是平日里当铺私下谈大生意的地方。
当铺的作用大家都知道,无非就是抵押典当。普通的生意都在前面就能做,把需要抵押典当的东西带来,然后由当铺的管事或者掌柜看过后按照典当的要求、期限等给出估价,如对方同意,那么就收下东西开具当票,当场给予典当的银钱,完成典当。
不过在有些金额比较大,或者是典当物不太一般的情况下,双方的接触在前柜就不是那么合适了。一般来说都会请入后面的雅间,奉上茶水关起门来细谈,而朱慎锥现在去的雅间就是派这个用处的。
到了雅间,朱慎锥还是头一次来这里,他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地方虽说不大,不过布置的很是雅致,看起来就和一个小会客室有些类似,除去基本的家具座椅外,墙上还有些书画什么的,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
坐下,伙计上了好茶,随后就退了出去。片刻,张锡钧匆匆赶来,进门就拱手道歉,说自己刚才在后面的库房忙着,没能第一时间来招待朱慎锥。
“无妨,坐。”指着一旁的椅子,朱慎锥道。
“谢六爷。”张锡钧拱手这才落坐。
端起茶水,朱慎锥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开口问道:“要见我何事?”
“六爷,在下多日未见六爷,心里想念得紧……。”
不等他话说完,朱慎锥摆手就道:“这些就不必说了,你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张夫子可不是如此无聊之人,我既然来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张锡钧笑笑,点点头道:“六爷明察秋毫,一眼就看穿了在下那些小心思,不瞒六爷,在下求见您的确有事……。”
张锡钧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告诉朱慎锥他打算跟着朱慎锥做些其他事,不再想继续留在商行。
朱慎锥笑问,这一年多来他在商行干的不错,眼下商行发展的也快,他这个二掌柜是商行的实际二把手,就算是大掌柜亢有福在许多事上也需要和张锡钧商量着来。再加上朱慎锥除去商队的事比较关注外,对于商行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托付给了他和亢有福,两人地位不低,朱慎锥又出手大方,随着商行的兴旺,两人收入可是不少,这样好的活怎么说不做就不做了呢?
张锡钧苦笑道:“六爷,在下何等身份旁人不知,您六爷还能不晓?在下本就不是商贾之人,更不善于行商之事,当初六爷把在下安排在此处,无非就是商行初建,六爷手上无人,暂时用得着在下罢了。”
“而今商行局面已稳,亢掌柜不仅对六爷忠心耿耿,行商之能更是胜过在下百倍,在下如再留在此处,能帮六爷所做的实际并不多。在下自认头脑不差,虽经商不如亢掌柜,却能帮六爷做些他事,以报六爷收留之恩,这些时日在下细思后觉得还是离开商行的为好,如六爷不弃,还请六爷多多包涵。”
朱慎锥看了他一眼,微笑摇头:“张夫子,依你所说,伱是觉得商行的庙太小了?在商行大材小用?”
张锡钧连忙道:“六爷此言差也,无论六爷如何用在下,在下皆可,只是在下心存能更好为六爷做事的一份心思罢了。”
“呵呵……。”朱慎锥不置可否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让你继续呆在商行,如何?”
张锡钧并没露出半点不愿,拱手毫不迟疑回道:“如六爷如此安排在下自然听命。”
这话一出,朱慎锥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在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不过张锡钧表情平淡,仿佛刚才只是说一件很寻常的事,丝毫没有半点波澜。
朱慎锥搁在椅圈的左手轻轻击打,神色若有所思,心中却在暗暗琢磨着。一时间,屋里没了声音,张锡钧也不说话,坐在一旁微微垂首,等待朱慎锥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