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又怎会出现强盗、小偷、骗子、商贾这些职业区分?
你看现在,他用简单、省事、低成本的手段获得了远比在地方强行收税所要更多的收入,不但不需要往各地派遣招人嫌的税监,更还避免了内部的激烈反抗。
不过似这种搂草打兔子的手段也只是他庞大计划中的一环而已,对于大明财政的改皮革他却还有诸多计划需要付诸实践。
一提到改皮革,人们自然会联想到波澜壮阔和激烈的斗争。
但若能看清历史却能发现,某些影响深远的改皮革其实是发生在无影无声之中的。
旁的也不需多说,单只提一个宗族势力。
这个势力在华夏数千的历史之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它不但在每朝每代都从各个方面影响着历史的走向,甚至在后世也能因小孩打闹而组织起有一定规模的热武器战役。
可就是这么一股根深蒂固的力量,却在全民忙着挣钱的年代被砸了个粉碎。
除了个别之外,其余地方的宗族耆老不但没了用合法手段决人生死的能力,年青一代之中甚至还出现“断亲”的说法。
这等情况的好坏自有历史检验,但关键在于,那个年代里上上下下都在集中精力搞发展,谁又刻意针对过宗族势力?
待有人意识到这一点时,黄菜却都凉了。
朱慈烺深知此节,所以在面对某些问题之时他也极少使用强硬的办法。
左右现在的世界已经站到了工业革命的门边上,只要搭上这趟顺风车,许多困扰了数代人的难题自会迎刃而解。
当然,这不是说静静等着什么都不做,工业革命的红利便会砸在大明的头上。
只不过朱慈烺明白其中关窍,做起来自然会轻松许多。
就如组建那个还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的“公司”。
于旁人看来,这大抵也只是皇帝小儿捞银子的招。
但他的根本目的却是由此打下国营企业的基础,进而将资本也关进笼子里。
他很清楚,失去约束的资本与失去约束的权力同样可怕。
甚至说由于其本质的区别,肆无忌惮的资本对普通人的伤害还要更盛几分。
有着这样的认知,朱慈烺自得通过国营企业对某些关键行业保持着足够的影响力。
若再加上以国营企业为抓手,引领大明率先进入工业时代这一点,他的诸般施为自也就不是只为捞银子那么简单了。
唔.捞银子其实也挺重要的。
此时李永茂的工部已经在朱慈烺的指导下建立了类似工厂的雏形;
宋应星在海南所搞的盐场虽还没有在基础资源环节完全展开,但只要过了这个档口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至于即将建立的那个公司自也简单,哪怕荷兰人终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但凭着大明的实力在海贸上取得一些份额总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这三步棋,一个落在资源,一个落在生产,一个落在流通。
拢到一起朱慈烺如何还会担心银钱的问题?
只是
就当杜琛还在为大明海关的建设竭尽全力之时,广州城里的各家主事却也没有闲着。
白日里,在迎接沈廷扬、梅春凯旋的时候,朱慈烺只是提了向洋人征税,并没有似他们所想一般说到开拓商路的事情。
对此,由海贸发迹的各家各族虽也有些失望,但却没有一人敢在私下活动。
毕竟那大规模切片场面还历历在目,更何况如今的陛下乃是正儿八经的马上天子。
似这等偏远地区的地方势力本就对朝政没多少影响,又怎敢在这等时节私下串联?
莫不是担心戴不上意图不轨的帽子?
原本,他们以为事情也就这样了,就算再有变化也当等到将荷兰人彻底摆平。
可谁曾想迎接之后顾中丞被陛下留了下来,待其离开之后便有些风声传到了各家主事的耳朵里。
据可靠的消息来源透露,陛下有意学西洋人那般组建一个公司,该公司专责自tw、澳门至外洋的贸易线路,且还允许民间入股。
对于这个消息,大家的看法基本一致。
说白了就是陛下缺银子了,想用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方式先刮上一点解解燃眉之急。
若换以前,做了半辈子生意的广东士绅自会嗤之以鼻。
毕竟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想用画个大饼便将各家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骗出来也着实想得多了些。
但落到现在,陛下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朝廷有能力开拓海路,若真错过了这个机会.
“唉~~~~~~~。”
在离总督衙门不远的一座宅子里,七八名平素里较为熟悉的主事正凑在一起饮宴。
只是这些人一个个愁眉不展、沉默不语,待坐在左侧下手的微胖中年人长叹了一声,他们才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投了过去。
“咱们这么干坐着也商量不出个对策,索性都不买那劳什子的股份了,等看看情况再说其他吧。”
微胖中年人的话语似是说中了在座诸人的心事,待其话音落下之后立时便有几个出言附和了起来。
“说的也是,左右那帮子红毛还要闹些时日,等陛下彻底将他们收拾了也稍稍稳妥一些。”
“嗯,陛下打仗确是把好手,不过那红毛也不是吃素的,咱们都是小本经营,却还是略略稳当些的好。”
“唉~~也不知陛下是受了何人的蛊惑,倒不如由着咱们自行出海,却也省的这番折腾。”
待听诸人这般言语,那微胖中年便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只是也不知他是碍于这等场面还是有别的思量,他面上的喜悦神色也仅是一闪而过,其后才又跟着大家说其了建立公司的“弊端”。
事情到了这里,此番饮宴自也没了进行下去的必要,其后各人说好不参加这个鸟公司,也就各自回了府邸。
只是在众人离去之后,那微胖中年人却也没有休息,待几名心腹下人气喘吁吁地回来之后他才满意地回了后院。
这一章略有些沉闷,但洒家想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