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般份上,在场诸将虽还不是很清楚陛下为何对红毛如此忌惮,可也大体晓得了这几日陛下一再冒险的缘由。
只是
“张爱卿可有话说?”此时陆营诸将的面上多有恍然之色,但张鹏翼却表现得犹犹豫豫,显然还有未尽之言。
老实讲,朱慈烺并不是个不让人说话的,可张鹏翼自归其麾下之后便甚少接触,此番进兵更是被挡在安庆一带,终逼得陛下不得不御驾亲征以弥补耽搁的时间。
如此情形之下,他的心中虽有些疑虑,但思来想去却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若非被陛下发现了面上的犹豫,想来他也没有胆子再多说什么。
“陛下,臣.臣.”
“伱也是为朝廷建过功业的,怎这般吞吞吐吐?”
话音入耳,张鹏翼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暖意,待看到陛下略带鼓励的目光,他便狠了狠心直接出列说道:“陛下,臣明白您的心意,可咱们的水师无法在海上作战,若只靠郑家舰队怕是不能一次打疼红毛啊。”
此言一出,在场诸将顿时面色各异,显然这一句让这些厮杀汉想到了些什么。
说到底,这里只有张鹏翼一人为水师将领,其余诸人虽知道内河作战和海上作战有所不同,但陛下既已说了要“打疼红毛”,他们也只是本能地认为能够做到,并没有真正思量。
所以当张鹏翼这个专业人士当着陛下的面提出异议之后,他们也不得不动动脑子了。
这倒不是说方国安这些人只知应和,关键在朱慈烺凭着水师打赢一场场战斗之后,在这些陆营军将的眼中自家陛下自然是水战方面的行家。
如此一来,在说到与红毛之时,他们自知不懂水战便也本能地停了思考。
“爱卿言之有理,所以此番朕不光要靠郑家舰队,还要把沈爱卿也调过去。”
“陛下要把那些新船也派出去?!”
“嗯。”
朱慈烺说的淡然,可张鹏翼却顿时一惊。
自江南局势逐渐安稳之后,沈廷扬便甚少出现在朝廷众官的视线之中,可因着崇明岛的经历,张鹏翼与他的关系也算是非同一般。
由此,张鹏翼便晓得从不掺和朝廷诸事的沈廷扬一直在督造新式战船,亦晓得那些战船的详细信息。
据他所知,那些新造的,新改的海船皆都能算是战力强悍,可他毕竟是正儿八经的水师将领,自然也知道水师的战力并非完全取决于战船如何。
以此为基,当他听到陛下要将那支兵卒与战船还未完全磨合熟悉的水师调去参战时,当然也就会表现得极为惊讶了。
“陛下,万万不可,兵卒还未熟悉新式战船,若调其与红毛作战必定损失惨重啊。”
张鹏翼的这句话显然是一时冲动,否则其措辞又怎会如此?
可当他有些惶恐地抬头之时,却见陛下面上并无半点愠色,仅只是沉吟片刻便斩钉截铁地说道:“红毛生性欺软怕硬,便不能露出半点软弱,此番便是不敌,朕也要让他们晓得,大明有玉石俱焚的胆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