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在帐中待的有些烦闷,博洛朝戈什哈说了几句便往帐外走去。
这几日军中八旗部属已被散出去许多,连带南人中战力强些的也被那些崽子拐走了不少。
剩下的人马虽还有六七万,但因没什么威胁却也懈怠了不少,所以博洛待的烦了便会出去巡视一遍,省的真出了什么事又让人拿住把柄。
一路巡来,博洛果然发现除了当值的兵卒,其他从关外来的全都光着膀子。清军由满人、蒙古人、汉八旗和南面降军组成,除了来源于江淮之地的南人降军,其他皆出身极寒之地,于这江南天气极不适应。
不过博洛也并未苛责,毕竟此时的大营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南人降军,而从关外带来的拢共也就三四千而已。
若是真有什么,降军只需顶上一时半刻,军中精锐便能整装完毕杀入战场,届时哪怕来者是关宁铁骑却也不见得能对大军造成多少损伤。
要说这人分亲疏远近,博洛对从关外带来的自是极为宽容。
哪怕犯错的是汉八旗兵丁他最多也就斥责几声。
可对上南人降军时,他却如换了个人一般。
“啪!”
“啪!”
“啪!”
眼见营门被一根长约三两丈,粗有两人环抱的木料堵住,博洛对着正在使劲的降军士卒就是一顿鞭子。
“蠢货!先把木料挪开,莫挡了营门!”
有一说一,若在平时哪怕木料再重却也挡不了营门这么许久,可现在大地已被雨水浸透,寻常走路都得添上几分小心,兵卒们就算再拼命,吃不上劲却也是白搭。
“挖!把滋泥全都挖掉。”
看了一会,博洛似是发觉其中要点,而兵卒们则在听到这一声后便四散去寻铲子。
他的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只要将滋泥全都挖掉,露出干燥些的土地,兵卒自然就有借力的地方,哪怕这木料再沉却也有法将其挪开。
不得不说,此时的八旗将领倒也没从汉人那里沾上多少贵气,兵卒们在那里挖泥,他这个贝勒爷便一直在旁边守着。
待到周遭滋泥尽除,博洛一声令下。
随即那块木料便在众人努力之下被缓缓挪到了边上。
“动脑子!你们这些南人就是不爱动脑子!”
问题既已解决,博洛也就不与这帮降兵混在一起,痛心疾首地丢下一句之后他便又往别处而去。
“齐老二,伱没事吧?”
听到自家小旗的问话,齐老二用手轻轻碰了一下脸上的鞭痕,顿时一阵生疼便传入脑中。
要说他也真是倒霉,当初在江边挑尸首时就差点被鞑子一刀两断,等尸首被江水冲得差不多了却又担上了往应天运送补给的差事。
你说运就运吧,反正周遭也没有明军,应天城里的更是被堵在里面出不来,这活除了累点倒也没什么。
可到了大营他却又被支去转运木材。
苍天啊,道路这般湿滑,这么大的木头一个不留意便是非死即伤的下场,若非家人还在镇江,他真有心抽个空子逃了。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小心些,下次见情况不对就用后背顶一下,别拿脸硬抗。”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