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形马士英哪里见过,他想过潞王会按着故老传下来的规矩再三推辞,可那等规矩是继位者谦逊礼让,为臣者行事温润,如何会如现在这般一边哭爹喊娘,另一边则生拉硬拽。
“王爷,起来说话,起来说话,这般样子实在不成体统啊。”
“是啊王爷,监国之位非您莫属啊。”“阁老~~,诸位大人~~,小王德薄才疏,实当不得此大任,还望诸位高抬贵手另选贤明吧。”
一众老臣劝来劝去,可朱常淓却只是伏在地上哭告不已。
无奈之下,马士英将捧在手中的懿旨交到旁人手中,随后便趴在地上试图和他来个面对面交流。
“王爷,您这是何故啊?若真是效仿先贤却也有些过了。”
“阁老,论血脉,小王已能算是远支,论贤能,小王更是拍马也赶不上其他王爷,您如何单单就看上了我啊~~~~?”
见他这副样子,马士英心中也生了怒气。
监国之后若无意外便可直接继承皇位,这是多少人梦都梦不来的好事,怎么到这里反倒像是自己求着他来做一般?
若非鞑子将临,杭州这里又没有一个能够顶缸的人,打死他也不会选这么一个草包做监国。
只是这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哪怕马士英心中再是不满却也只能继续和声劝道。
“王爷,以您的血脉如何能算远支?更何况大敌当前,国不可一日无主,为臣民百姓计,您就接了这监国之位吧。”
说着,马士英改伏为拜,随后一干朝臣便也跟着拜了下来。
“请王爷为臣民百姓计。”
“请王爷为臣民百姓计。”
这般情形换做旁人许也就应了,可朱常淓早在心中认定临朝监国是死路一条又如何肯凭几句话就断送了自家性命?
只是任由这般老货如此逼迫却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便想着不如和这些人撕破脸皮,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马士英!我若监国,鞑子必定全力来攻,到那时你等是降是逃都是两便,我又哪里来的活路?!”
听到这话,马士英立时反应了过来。
他考虑了各方想法,却唯独没有站在朱常淓的角度想过。
陛下逃到芜湖仅仅数日,鞑子便派大军尾随而至,若他真的临朝监国,那鞑子自然会将其当做需要打击的首要目标。
如此想来,马士英立刻明白了朱常淓的想法。
只是谁说鞑子一来杭州便要不保的?
“王爷,您多虑了。”
想通此节,马士英自然也就淡定了许多,尽管朱常淓还是一副“要我监国便死给你看”的样子,可他还是施施然站了起来。
“大明现在只是在连番打击之下没有回过劲来而已,若能争取到喘息之机定能鞑子赶回江北。”
“说得轻巧,年前缓了那么长时间不也没挡住鞑子?更何况鞑子又如何会给伱喘息之机?”
朱常淓对马士英的话嗤之以鼻,可马阁老非但没有因他的无礼而动怒,反而更加和颜悦色地解释。
“江北之事全赖史可法举措失当,现如今已有多支援军赶来,只要布置得当定能让鞑子不得寸进!”
“可如何能争得这喘息之机?”
“我意与清军和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