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华猛然跪倒在地,姿态恭敬。
那位老者转过头,皮肤黝黑,面容憔悴。
"您是……"
"我是曹华!"
"华儿?可是曹大人的长子,华儿?"
老者眼神一亮,忙上前扶起曹华,他高兴地在衣角擦了擦手。
"这位是?"
他指着曹华身旁的苏晨询问。
"他是我的朋友。"
曹华眼神闪烁,此刻他有许多问题想问苏晨,但时机未到。
老者点头,环顾曹华,边看边说:
"华儿啊……你都长这么大了?"
老者看着曹华,满脸羡慕:"听说你也踏入政界了,过得还好吧!"
曹华暗自苦笑,正想解释,腹部突然传来咕咕声。
曹华顿时尴尬,瞬间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面对董卓那种权臣,他都没如此卑微过。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奸雄董卓,一个只是乡间耕作的老农。差别在于,这老农是父亲的朋友。
吕伯奢愣住了。他打量着曹华的装扮,立刻明白过来。
老人的大儿子被朝廷召去修宫殿,一去十年,音信全无,不知葬身何处。二儿子被征召去对抗黄巾军,生死未知。见到曹华,他心中亲切,仿佛看到了亲生儿子,热情地说:
"哎呀,贤侄,你看,远道而来,家里也没什么好菜,你稍等片刻。老头子转身,弯腰叫出四子和五子:"准备些饭菜,我去张家借点酒。"
吕伯奢显得很高兴,偶遇故人的孩子,他还有很多话想跟曹华聊聊。
"爹,我去吧。"
吕四子一脸憨厚:"你的腿脚不好。"
吕伯奢斥责道:"胡说,我身体好得很,再说,你是谁?张大户凭啥卖酒给你?我去还有点面子,他也不好意思不卖给我。"
电视屏幕里,老者和蔼可亲的模样让无数观众陷入沉默。
"啊啊啊,这个爷爷真好,曹操这畜生不是人,人家对他这么好,他居然还要杀全家。"
"杀了就算了,曹操那是灭门啊!"
"他杀了人家一家老小,先杀小孩再杀大人,这事儿做得确实有点过分。"
"我这不是刻意抹黑曹操,确实不够地道。"
"快跑啊!爷爷快带着家人离开曹华,他不是朋友,是恶魔啊!"
观众们虽早知吕伯奢一家的结局,但亲眼目睹他们的热情款待,尤其是吕伯奢看向曹华时那份疼爱,如同看着自己儿子。甚至要陪他喝酒,不惜去远处找人买面子买酒。
这一家人这么穷,还要招待曹华!这种画面,已知结局后,显得格外残忍!
在国际导演张导身边,女助手原本对历史不感兴趣,但现在看着吕伯奢,就像看见自己农村里老实厚道的外公。
她端着茶杯站在张导身边,眼眶顿时红了。
"不要啊!"
"曹操为什么要杀他们全家。"
"就算错杀一人,也不用杀全家啊!"
一时间,无论国内外,男女老少,所有人心都被《典藏华夏》节目揪紧。
画面中,老者对四子虽严厉,但转向小欧让时,却满是热情。
他对曹华说:"贤侄赶路辛苦了,先去房间休息。"
"一会儿饭菜酒肉好了,我再叫你。"
"去吧。"
老者弯腰,眼中闪烁着光芒。
上次老友带阿瞒来时,他大儿二儿都在膝下,天下也没乱。
此刻再见曹华,吕伯奢心中怀念过去,非常高兴。不仅想招待曹华,自己也想痛饮几杯。
"快去休息会。"
老者驼着背,挥手,仿佛曹华不进屋,他就不走。
曹华站在苏晨面前,感动得热泪盈眶。想起告老还乡的父亲,再想到自己沦落至此,有些愧疚。
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谢谢伯父。"
老者笑着揽住曹华:"快去,快去,休息一会儿。"
……
草屋里,苏晨和曹华对视。
曹华早已摘下黑巾,靠在土墙上,尽管疲倦,仍向苏晨拱手:"先生,让您见笑了。"
或许最初遇见苏晨时,曹华心存戒备。但经过几番交谈,他对苏晨的看法有了改变。
他认为苏晨或许是位阴阳术士,能算出自己的命运,特意在此等候,可能还想投靠自己。而且,他对丞相之命又多了几分信任。
苏晨轻轻摇头:"无妨。"
他望向窗外,此时夜空中乌云密布,初见时还能看到月光,现在却被遮挡。只有淡淡的月光,月亮的轮廓已看不见。
曹华靠在墙上,手中握着一根稻草。
"如果将来我真的做了宰相,一定要让吕伯奢一家富贵一生。"
"伯父如此待我,如果我能逃过此劫,定要接他回父亲身边,让他陪伴父亲,每天饮酒聊天,也不错。"
苏晨心中微痛。曹华此刻的想法固然美好,但未来,岂是人力所能预料的?
"如果曹都尉日后飞黄腾达。"
苏晨说:"别忘了吕伯奢一家就好。"
曹华苦笑:"我怎会是忘恩负义之人?"
电视屏幕前,观众们的脸色铁青,纷纷咬牙切齿地嘀咕着。
“这家伙,真是气死人了!”
“曹操:我可不是那种沉迷权力的色鬼。”
“楼上的是怎么回事,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镜头切换至现代都市的公寓内。
曹操,这个疲惫的男子,此刻斜倚在墙上,半梦半醒。他的梦境中,自己被五花大绑,董卓命令手下扛着他在街头示众,吕布傲慢地骑着豪华摩托车,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人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曹操紧闭双眼,轻轻摇头,但全身无力,尽管头脑清醒,却无法挣脱束缚。
面对那锋利的摩托头盔,他仿佛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强烈的恐惧笼罩着他。
他想大声斥责董卓这个卑鄙的权谋家,想痛骂吕布助纣为虐,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低吼声。
曹操从未感到如此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