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眼神锐利而深邃。
这次重返现代都市，眼前的唐太宗李世民，完全没有让他失望一丝一毫。
实际上，他比苏晨想象中的更具领袖魅力。
想到这儿，苏晨嘴角微扬：“陛下，您对秦始皇又是如何评价呢？”
苏晨脑海中掠过那个雨夜中矗立的大秦孤鹤，回忆起他那句豪气冲天的“孤，要去看！”
“在陛下心中，”
“他能否称得上是千古一帝呢？”
震撼的不只是李世民，还有无数的当代观众！
苏晨与李世民提及的三位帝王中，
武媚娘他并未谋面，
朱元璋也只是在崇祯时期远观，未曾深入了解。
然而，秦始皇嬴政，他们足足谈论了一个小时。
因此，李世民对秦始皇的看法，是苏晨自己想要探寻的问题。
当然，
李世民批评朱元璋，苏晨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在来之前，他也查阅过相关的历史资料。
后来的朱元璋对李世民也有褒有贬，两人相辅相成，倒是相当匹配。
此刻，苏晨饶有兴致地看着李世民。
这位大秦孤鹤，李世民无需苏晨介绍便已了如指掌。
他并非后世之人，而是李世民的前辈。
听到这个名字，李世民原本稍显平静的情绪并无太大波动。
“秦始皇也算不上千古一帝！”
他轻轻摇头，再次为苏晨斟酒。
电视机前的观众闻言，几乎齐声惊呼！
“如果不是我倒回去又听了一遍，真以为听错了。”
“祖龙在李世民眼中都不是千古一帝？他李世民是不是喝多了？”
“有意思！先忍住，继续看，看看到底为什么祖龙不算千古一帝！”
李世民为苏晨倒完酒，他怔怔地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晨没有打扰他，而是慢慢品酒。
他知道，李世民不是那些网络键盘侠，他说祖龙不是千古一帝，必然有其道理。
片刻后，李世民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渐大。
他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才看着苏晨开口：“祖龙嬴政，也是靠着大秦历代先王的努力，才一统江山。”
“算……哈哈……”
“算不得千古一帝。”
苏晨微微点头，没有立即发表意见。
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世民接着说：“他废分封，行郡县，统一文字，统一车轨，统一度量衡，兴修水利，惠泽万民，万里长城守护华夏，南征百越，北击匈奴，兼并八荒，威震四海，开创万世不朽的功业。”
“但他比我差在不会用民。”
今日与李世民的交谈，让苏晨眼界大开。
“不会用名？”
“不，是百姓，是民，不是他大秦的威望。”
李世民坐正，伸手整理胡须，又理了理裘冕外的碎发，调整仪态。
他此刻没有评价武媚娘时的轻浮，也没有评价朱元璋时的狂妄，而是十分庄重。
“大秦用民，是榨取民力。”
“而朕用民，是养民。”
“朕登基十数年，轻税重农，通商修路，以无为而治，使民自强。”
“朕在位时，不兴土木，继位后进入隋宫执政，后才建大明宫，与秦始皇不同，朕用民而不伤民。”
“在这方面，秦始皇逊色于朕。”
李世民说完，又缕了缕胡须，仿佛根本不关心苏晨是否会反驳，也不接受任何反驳。
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苏晨闻言起身，他没有去评判李世民这番话的对错。
因为他不是帝王。
李世民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对朱元璋或秦始皇的评价，皆因他们坐的都是同一把椅子。
他们对帝王之位，各有不同的见解。
正是因为这些名垂青史的帝王各有见解，
才塑造了华夏五千年来风格各异、丰富多彩的朝代更迭。
无论是大秦的睥睨四海，
还是大唐的万邦来朝，
或是大明的血性刚毅，
亦或是大宋的繁华风流。
苏晨起身，向李世民拱手。
“陛下今日之言，开阔晚辈眼界，苏晨代表后世，感谢陛下肺腑之言。”
……
华夏历史文化研究院内。
郑志明老先生也在会议室中站起，双手作揖。
他恭敬地向端坐的李世民拱手致意。
“感谢陛下肺腑之言！”
同时，画面中的弹幕里，
深受触动的观众们几乎用同一字体！
“感谢陛下肺腑之言！”
“感谢陛下肺腑之言！唐太宗真棒，这节目也真敢，竟然这样解读李世民！”
“如果是真实的李世民，我也信！”
“没错，这才是史书背后的真实，这里的李世民才是个真正的人，而非文字里的帝王！”
“看得我心潮澎湃，我是不是已经跟李世民心灵相通了！”
“像孤鹤一样的嬴政，大雨中倔强的祖龙！”
“煤山摇晃的尸骸，乱军中高呼献帝的软弱崇祯。”
“深沉的李世民，与苏晨煮酒论英雄的狂放李世民！”
“这节目真让我对帝王的看法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愧是
此时，李世民的语气充满喜悦。
然而苏晨尚未开口。
苏晨放下手，微笑道：“陛下，您自己呢？”
李世民目光一亮，口中却道：“功过是非，应由后人评说，我岂能自夸？”
“还没自夸过？”
“哈哈，笑死我了，唐太宗李世民谈论其他皇帝时，已经把自己夸了一遍。”
“夸得够多了！现在全球都知道你多牛了！满足了吧！哈哈！”
“难怪啊，唐太宗怎能自夸，没人比啊，哈哈！”
李世民话音刚落，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几乎笑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