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老四豢养死士
黑衣人拼尽最后的力气,冲出雍王府,来到街对面的巷子里,看到在外面接应自己的人,那口提着的气一松,再也支持不住,‘嘭’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整个人陷入无尽的黑暗,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最开始出现的瘦小头领在这里等着,见只出来了一人,浑身带伤,身上还插着箭,皱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抬起头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王府,二话没说,伸手一招,上来两人,抬起这个逃出生天的黑衣人,动作灵敏的消失在黑夜里,瞬间便无影无踪。
这几个人前脚离开,几乎没过片刻,王府里冲出几个守卫,分散在四处搜寻着,似乎不想放过逃走的那个人。仔细搜查之下,几人来到街对面,看着地上的一摊鲜血和凌乱的脚步印。面对空无一人的小巷,正犹豫着要不要向远处追查的时候,王府出来一个身材高大,面色冷俊的中年人。
“王爷有令,全都回去!”
一声令下,这些人再无犹豫,果断的退回了王府,紧闭大门,街道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一个打更的巡夜人出现,慢慢的从王府的大门口走过,敲了三下,消失在静谧漆黑的街道里。
第二天,康熙下朝回到了御书房,刚喝了口茶,缓了缓,还有一大堆折子需要审阅,这是康熙每天下朝后要做的事情。整个大清朝,每天报上来的事情,多不胜数,不可能每件事务都在朝堂上处理。御书房只是将最重要的,牵扯过多,需要多部门配合完成的情情,拿到朝中商议,而多数次要的事情,都是几位上书房大臣拿出处理意见,然后报皇上御览。
奏折按轻重缓急排列,康熙看过之后,有些会打回再议,有些批示意见后下发执行,而大部份奏折,则是阅览一遍后,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并不会做出任何处理意见。
如此这般,已经四十多年了!
就算这样,也是康熙在年老身体不济后,在掌握朝政不失控制的情况下,做出的最大调整了,若是像年轻的时候,每天批阅奏折也是到晚上入睡了。而现在年事已高,为了将养身体,每天上午在御书房看折子,午时一过,无论还有多少奏折未阅,全都交上书房处理。
抓大放小,这也是多年理政,康熙总结下的心得,就算这样,也出现了库银流失,诸皇子夺嫡,边疆兵败之类的纰漏。
康熙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若是事必恭亲,自己早晚要累死在堆积如山的事务当中,只能是过一段时间,抓一下,紧一紧,处理一批人,震摄一下。然后再放松,恢复如初。
如此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朝臣们也都习惯了!
康熙看到御案上堆积两大摞的奏折,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踏实也有厌恶,这皇位固然尊荣之极,但又何尝不像一座牢笼,拴了自己一辈子。活了大半生,大部份的记忆,都是在批阅奏折,接见大臣,别人只羡慕天子的君临天下,威震四海,谁又能体会自己的心酸无奈。
有得必有失啊!
为了这皇位,自己失去了人生最宝贵的年华.
叹了口气,拿起奏折,看了起来。刚刚翻过两个折子,就见李德全走进来汇报:“皇上,图里琛求见!”
康熙点了点头,一件事从脑海里飘过,但头也没抬,拿起折子继续翻看着。
图里琛进来,一个千儿打在了地上,敬的说道:“奴才图里琛,叩见皇上。”
行完一个礼后,默默的恭敬听令,半响,御书房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图里琛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看见康熙手拿一本折子,心不在焉的,目光落在旁边的一大摞折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了想,又轻声说了一句:“奴才有事禀报,皇上让奴才做的事情,奴才已经做完了!”
康熙转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李德全,在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嗻”
李德全知道图里琛必然办的是隐弊的事情,悄悄出了门,将门关得紧紧的,将手里的拂尘一挥,附近的守卫都散到了四周,自己也站在了门外守着。
距离不远不近,远到听不见房里的正常语音的谈话,近到康熙的声音大一点,传招自己的声音又不会错过,而远处的侍卫,无论书房里的声音多大,也不会听到一丝一毫,这也是李德全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都是血泪换来的啊!
李德全想到,有一次康熙和太子谈话,在太子离开之后,轻声的呼叫自己。皇上有召,自己理所当然的进房待命,谁知康熙勃然大怒,以杯中无茶为由,狠狠的批了自己一通,最后还打了自己二十板子。
打得李德全皮开肉绽,到处是血,下半身都没了知觉,被人抬回房里,当时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了。整整修养一个月,下不来炕,直到临时替换自己小太监,因为出错被斩了,自己才再次侍驾。
经过那段时间的反思,李德全才想明白,自己并不是没有及时给皇上换茶,而是侍驾的时候,距离房内太近,皇上以为自己听到了他和太子的谈话,所以才大发雷霆。皇上临时和太子谈事,事前没想到让自己离远一点,事后才醒悟,谈的事情太过重要,担心自己听到皇室机密。
轻声呼叫,不过是一种试探,试探自己是否偷听,谁知自己傻乎乎的进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两人的谈话自己都听到了。
皇上万乘之尊,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有错,所以牵怒自己。若不是皇上难侍侯,新的太监侍侯不如意,恐怕自己就再也没有侍驾的机会了。而自己跟随皇帝时间已长,若真是一朝弃用,等待自己的不是白绫一根,就是毒酒一杯了!
想到自己在阎王殿的门前转了一圈,李德全之后更加谨小慎微,老老实实的当差,事事替皇上考虑,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得不看,不该说的不说。
李德全不知道皇上在之后的岁月里,有没有再试探过自己,但想来应该有的,只是自己再也没有触犯过忌讳,皇上也没有再像上次一样处罚过。
康熙曾经也让自己带过新的太监,李德全猜测过可能是为了以后替换自己做一个备选,但李德全不敢做小动作,暗中挤兑,老老实实的教授经验和提点细节,但最终消失在御前的,是那个备选的侯补人。
虽然有惊无险,李德全还是心惊胆颤,在别人看来,自己是皇上的传声筒,某种时候,甚至代表了皇上,在外人面前威风凛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谁能知道自己也是行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每日谨小慎微。
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叹了口气,平息了混乱如麻的心境,李德全平静的看着远处的风景,眼中闪过常人难以理解的沧桑和岁月留下的痕迹!
御书房内,康熙站起身子,看了看图里琛,淡淡的说道:“详细说说.”
“嗻”
“奴才昨夜安排了近三十个好手,身穿黑衣,扮作杀手强盗,冲入了四爷府,刚开始遇见前院的护院家丁,如入无人之境。直到冲到后院四爷居住的院子,突然出现了一批人手,有的持弓,有的拿刀,约有百十人左右。”图里琛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这些人极为精干,身手矫健,武艺极高强,动作干脆利落,下手果决狠辣。我派去的人见这些人出现,骄勇难挡,并无停留,当即立断,拼命的往外逃。这些人只用了盏茶时间,就将奴才一半的人手斩杀殆尽,出手冷酷无情,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剩下的人面对一路的围追堵截,拼尽全力,最后只有一人逃出了四爷府,而且背后还中了一箭,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