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青年则依旧神色悠然,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那笑容似是带着几分玩味和不羁。对于玄难大师的请求,他似乎毫不在意,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只是轻轻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动作优雅而从容,饶有兴致地看着杯中茶叶起起伏伏,仿佛在欣赏一场独特的表演。然后冷冷的开口对着玄难说道:“一息之间,消失在此地,不然你得死,今天若没他,你必死”,听到那青年这么说之后,玄难随即低头朝着那青年和皓恒所在的位置做了一揖,随即化作金光消失在了他们面前,出现在了延安城外,然后又低头拱手对着皓府的位置做了一揖,随即化作金光朝着北方飞去。而青年的家奴感受到此状,刚欲要去追杀玄难,突然青年的声音在他脑中想起,“既然他要保他,那就让他去吧”,中年人听到之后,随即拱手恭敬的答道:“遵命,主人”。
然后,他冷冷地传音给皓恒:“一只蝼蚁而已,你何必出手保他。近我身者十步之内,世间唯有你和子伍以及太白能无事,其余者皆死。刚才你出手阻止,说明你还记得我的规矩,你也没忘了八百年前,我们几人之间的情谊。既如此,我今天便再给你一个面子,此事到此为止。知道你还挂念着这份情谊,我今天就没有白来。我这就走了,但,我仍希望你能放下这世间一切,我在幽冥之境等你,我的妹妹也在等你。”
传音罢,他毫不犹豫地将杯中茶一口饮尽,那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拖泥带水。此时,茶肆外的天空中,乌云渐渐聚拢,压抑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城镇。随即,只见他周身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且令人震撼的法力,幽蓝色的光芒如汹涌的潮水般四溢开来,瞬间将周围的空间都扭曲起来。这股法力带着无尽的威压,让在场众人都感到呼吸困难,心头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如幽冥鬼魅般瞬息消失在了茶肆中。强大的法力波动使得空气都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仿佛空间都被撕裂。下一刻,他又出现在他的家奴面前,身姿挺拔,气势凌人。带着家奴徐徐往西边走去,那步伐不紧不慢,却又给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之感。风悄然吹起,扬起路上的尘土,他的身影在这风沙之中逐渐模糊,直至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尽头。
青年消失后,人群中顿时像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般炸开了锅。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通天的法力!”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老者,眼睛瞪得犹如铜铃般滚圆,嘴唇颤抖不止,手中那根赖以支撑的拐杖也在剧烈抖动,差点就没拿稳,整个人如风中残烛般微微摇晃着,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惊吓,脸上的皱纹都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显得愈发深刻。“如此惊世骇俗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一个年轻的武者握紧了拳头,满脸的震惊与向往,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年轻武者双目圆睁,呼吸急促,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恨不得立刻追随那神秘青年的脚步,去探寻这强大法力的奥秘。“看来这世间的高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啊!”一位商人模样的中年人不停地擦拭着额头豆大的冷汗,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他的双腿不自觉地打着哆嗦,手中原本紧握着的算盘也失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之前那位瘦高个男子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这……这也太可怕了。”他脸色煞白,眼神空洞,双手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两侧,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一般。那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呆立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他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呆呆地望着青年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惊愕。众人交头接耳,神色惶恐,有的甚至开始匆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生怕再有什么变故。一些人脚步凌乱,不小心撞到了旁人也顾不得道歉,只一心想要尽快逃离;还有些人慌乱中丢了自己的物品,却也无暇顾及,只顾埋头赶路。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弥漫着紧张与恐惧的气氛。
此刻的人群中只有寥寥十几位仍旧面色平静,宛如屹立不倒的雕像般稳稳地站在原位。他们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脊梁笔直似钢铁长枪,目光坚定仿若璀璨星辰,丝毫不为周围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喧嚣和如瘟疫般蔓延的恐慌所动。其中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双手悠然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似乎方才发生的惊世骇俗的一切于他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他的眼神深邃而沉稳,犹如一泓静谧安宁、波澜不惊的宁静湖水,任外界如何风起云涌,都难以在其心底掀起一丝涟漪。另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子,面容姣好,宛如精心雕琢的美玉,找不到一丝瑕疵。她神色从容淡定,恰似微风拂过的湖面,不起丝毫波澜。她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那已然陷入慌乱的人群,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仿佛在俯瞰一群无知的蝼蚁。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持一根桃木拐杖,双目紧闭,面容安详,气定神闲。他呼吸平稳而悠长,那均匀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宁静与沉着,仿佛正在内心深处思索着什么关乎天地宇宙的深奥谜题。这十几位平静之人,在这一片混乱得如同末日来临的场景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仿佛他们怀揣着不为人知的高深定力和非凡见识,就像狂风巨浪中傲然屹立的坚固礁石,不为外界的风云变幻所撼动分毫。
而孟仲子,此刻神色如旧,不紧不慢地扇着手中的扇子,闲庭信步般朝着皓恒所在的这个位置悠悠走来。
孟仲子正欲开口询问皓恒的答复的时候,周遭的空间突然一阵波动,紧接着一道金光闪耀,又出现一个金刚罗汉。这金刚罗汉周身散发着璀璨的佛光,照亮了原本有些昏暗的角落。他身材高大威猛,肌肉贲张,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身上的袈裟随风飘动,其上的经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他的面容威严庄重,犹如石刻的神像,双眼透射出犀利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仿佛能一眼看穿人的灵魂深处。
他刚一出现,便双手合十虔诚作揖,声若洪钟般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乃大相国寺惠泽,奉家师之名,特来拜谒皓师叔。”其声音雄浑有力,在空气中久久回荡,带着一种无形的磅礴压力,让在场众人的心头为之一紧,仿佛有千钧重担骤然压下。孟仲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愣在了原地,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地给咽了回去。他的脸上满是惊愕,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张,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而皓恒则微微眯起双眼,神色平静地打量着这位新出现的金刚罗汉。他的目光深邃而犀利,仿佛能穿透惠泽的身躯,洞悉其内心的想法。不知在心中盘算着什么,然后将桌前的那杯茶举起一饮而尽。那喝茶的动作流畅自然,却又透着一股决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之后,皓恒平静开口说道:“慈恩让你来拜谒老夫,不知所为何事?”
惠泽恭敬地开口说道:“师傅算出,我们佛门的未来佛已然降世,此世降生为了皓师叔的孙子皓逸。师尊交代让我来询问皓师叔,可否让我佛门未来佛回归大相国寺。”说罢,他双手以背朝地,虔诚无比,对着皓恒,恭敬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行了一个佛门大礼。只见惠泽的额头与地面碰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的额头紧贴着地面,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郑重。他保持着磕头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唯有那微微颤抖的身躯,透露出他内心的忐忑不安。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他这一动作而凝固,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惠泽和皓恒身上,屏气凝神,等待着皓恒的回应。微风悄然拂过,却未能吹散这凝重的气氛。
皓恒内心在思索之际,突然感觉到从北方在快速飞来一道金光。皓恒便面色平静,一言不语,只是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那道金光即将降临的方向。
待那金光着急地落在皓恒面前,然后立马也以手背朝地,对着皓恒,恭敬地将头磕在地上行了一个佛门大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多谢皓师叔救了弟子一命,弟子玄难本身从法华寺来,一方面除了拜谒皓师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佛门的未来佛,师尊在一天前算出这一世的未来佛已经降生为皓师叔的孙子皓逸,恳请师叔让我佛门未来佛回归法华寺。”玄难的声音带着急切与诚恳,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身体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与期待。他不敢抬头直视皓恒,只是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静静等待着皓恒的回应。周围的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落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狼狈逃跑的玄难。他在离开延安城三百里之时,敏锐地感觉到那个令人胆寒的青年已然带着他的家奴离去,于是毫不犹豫地立马折了回来。
一路上,玄难心急如焚,脚下生风。他掠过连绵起伏的山峦,那山峦在夕阳的余晖下,一半沉浸在阴影里,一半被染成橙红,显得既壮美又苍凉。他穿过茂密的森林,树枝在他急速的身形带动下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他内心的纠结。偶尔有飞鸟被惊起,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玄难却无暇顾及。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心中不断盘算着如何向皓恒开口,既担心会触怒皓恒,又害怕无法完成师尊交代的任务。“倘若皓恒师叔不允,我该如何是好?可若不争取,又如何向师尊交代?”他越想越心乱如麻,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冒出,又被疾风吹落。除了幽冥茶,最为关键的还是师尊交待的重大任务。在他临行前,他的师尊慈悲面容严肃,再三反复叮嘱,一定要当面向皓恒询问,尽最大努力将皓逸带回法华寺。即使最终无法带回,也切切不可得罪。倘若皓恒不愿意,那就将他的念珠赠与皓逸。
玄难此刻面色凝重如铅,额头上还挂着因匆忙赶路而不断渗出的晶莹汗珠。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仿佛是他内心紧张与不安的具象化。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程度超乎想象,其重要性更是关乎法华寺的未来。内心虽忐忑不安得犹如小鹿乱撞,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皓恒,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还跪在地上的惠泽这时平静的开口道:“世人皆知未来佛一直是本寺供奉的佛祖,而且上一世未来佛就在本寺圆寂,与你法华寺何干。”惠泽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却透着一股坚定和不容置疑的气势。他的目光直视玄难,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愤怒的火花。惠泽继续说道:“我大相国寺对未来佛一直虔诚供奉,从未有过丝毫懈怠。上一世未来佛在此圆寂,更是我寺的无上荣光。如今这一世未来佛降生,自然也当属我寺守护,你法华寺此时横插一脚,究竟是何居心?”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此时周围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众人都屏住呼吸,静待事态的发展。
玄难听到惠泽这么说之后,面色对着皓恒越发恭敬,腰杆弯得更低了几分。随即冷冷地说道:“上一世未来佛曾在我法华寺开坛讲经十年,期间佛光普照,信众云集,佛法的智慧得以广泛传播。并且曾在我法华寺的天泽洞闭关打坐三百年,那洞中岁月,未来佛潜心修炼,领悟无上妙法。未来佛与我寺渊源更深,这一世的未来佛自是该去法华寺。”
玄难说罢,目光坚定地看向皓恒,似乎在等待着皓恒能够认同他的说法。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微微颤抖着,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急切。惠泽听罢,冷哼一声,反驳道:“你休要在此强词夺理!未来佛于我大相国寺圆寂,此乃莫大的佛缘。且我寺世代供奉,从未间断,这一世未来佛入我寺才是顺应天意。”
此时,周围的气氛愈发紧张,众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目光在玄难、惠泽和皓恒之间来回游移,不知这场纷争将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