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比天高的决心,却孤身在陌生的山中无计可施,提心吊胆、虎口脱险近半月,顺溪流才偶然发现山脚下一户好心人家,最后浑身负伤,按其指引的方向,马不停蹄、跌跌撞撞地返回。
文筠蘅唇色煞白,步子晃得厉害,眼前的景物出现重影,但看到不远处的小土坡,心似有了着落。
“吱——”栅栏开启声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谁啊?”文筠蘅衰颓的神经忽得绷紧,尚伯的声音,苍老了不止十年。
当老人把屋门打开后,整个人木在原地——那被告知生死未卜的人,浑身血痕、完整地在自己面前。
“尚伯,我回来了。”文筠蘅笑着。
“小蘅,真的是……”尚伯半月间,瘦得不成样子,泪满出来。
尚伯佝着身子赶忙向前搀着,“来,进屋来。”
文筠蘅在床沿坐下,“尚伯……沈哥他”文筠蘅哽咽着。
“我都知道了。”尚伯搭着文筠蘅的手。
“沈嫂怎么样了?”文筠蘅把情绪压着,急切问。
尚伯摇头,眼中凄楚里有太多复杂。
“到底怎么了!”文筠蘅握紧尚伯的手。
“那一行人回村告知我们你失踪、生死未卜,沈小子死于凶兽之口后,她便上吊自杀,床上却留着一滩血污。”
“小蘅,怎么了?”尚伯先是看着文筠蘅嘴角间流出暗红的血,旋即脱力倒在床上,左手死握着。
三日后夜里,文筠蘅醒来,尚伯坐在离文筠蘅不远处的木椅上,强睁着眼,面上皮肤更为松垮。文筠蘅躺着,如死尸,看着屋顶,两行泪从脸边划过,“若无我,结果可会不同?”
凌晨,尚伯支起身,发现身上盖了薄毯,床已收拾好。他走向屋外,见文筠蘅蹲坐在院里,仰着头。
“今夜又没星星,你望啥呢?”尚伯走至他身边,缓缓坐下。
“沈嫂……”文筠蘅咬着牙,换口气,“葬哪儿了,我想去看看”他把头低下。
“用竹席裹着,大伙儿送她到离村西五里的还英岗。”
“知道了,谢谢尚伯。”文筠蘅应得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