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武就忽然说道,“君侯,还是先去了甲胄,先前君侯挨了一下子。”霍嬗也不矫情,他先前确实是挨了几下。箭矢虽然没能完全射透甲胄,但是多少嵌在盔甲上,再加上挨了钝器砸,当时还是有些胸口发闷。
将甲胄脱下,霍嬗立刻表情不好看,其他人的表情也更是难看,因为他看起来是真的有些受伤了。
先前将嵌在甲胄上的那些箭杆砍掉,现在可以看到里层的软甲都有些变形、凹陷。虽然有丝绸内衬挡着,可是也有几支箭的肩头刺破了皮肤。
丝绸内衬红了一大片,好在也就是表层的一些皮肤,甚至都不需要拔箭,箭射进去的也不深。
霍嬗没好气的骂道,“这些匈奴人的主力就是不一样,到底是匈奴六角。”
陈居担心不已,仔细检查后才安心说道,“还好,就是皮肉伤,休养一些天也就行了。”
“这事回长安不准说,知道吗?”霍嬗一边用热水擦着身体,一边说道,“我打了几次仗,也就是这次算是见血了。”
这也是实话,数次出征作战,霍嬗还真的没怎么受过伤。最多的伤就是骑马,大腿内侧给磨破了,这就是最疼的时候了。
公孙敖仔细看着,忽然紧张起来,“君侯,还是先歇歇!怎么被砸了一下,伤的这么重?”
霍嬗更郁闷了,匈奴淤青一大片,“还好冯武这小子果断,要不是他救了我,只怕就要给匈奴人砸死了!这事也不准说,要不然我再难冲阵!”
将军难免阵前亡,这一点很多人都有觉悟。就算霍嬗是冠军侯,他也不排除自己有一天可能就是战死沙场的结局,其他人也更有心理准备。
可是大家也都知道霍嬗的特殊之处,他喜欢冲阵,喜欢身先士卒的冲杀在前。真要是知道他受伤,皇帝肯定要派人阻止。
打仗依然会让这位冠军侯来,可是以后他要是批着重甲想要上阵,身边一大堆人得拦着。
霍嬗仔细的按了按胸口,说道,“不碍事,没伤着筋骨。先给我弄些肉来,我得吃吃喝喝好好进补才行。”
一点小伤罢了,实在是不值得大惊小怪。真要是重伤了,也不可能在这里谈笑风生,这也都是久经沙场的人,对此也都习以为常了。
在其他人忙着准备食物的时候,霍嬗对赵安国说道,“你让李陵率部驻扎谷口,还是要小心些匈奴人卷土重来。”
霍嬗的安排自然不会让大家有意见,现在也确实需要小心一点,匈奴人看似是走了,汉军也派哨骑尾随在观察,可是小心无大错。
随即霍嬗继续说道,“让赵充国率五百骑兵去大河,免得匈奴人真的绕回来了,要不然我们就难受了。”
听着这些安排,大家自然更加没有意见。就算霍嬗不提,赵安国和公孙敖也都会提醒一下,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也绝对不该觉得匈奴人没了威胁。
现在撤回交河城在休整没问题,但是山谷那边也是有一定的兵马在防卫,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破绽。
轻敌是肯定不行的,哪怕刚刚看似大胜一场,这时候该保持着警惕依然就需要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才行。
赵安国立刻回答说道,“还是我亲自率人过去,这样大家都能安心。”
霍嬗摇头说道,“不行,你率人去且弥。匈奴人退了,且弥那边暂时还未知晓情况,还来不及撤走。我过两天过去,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再杀一些。”
打退了匈奴的主力,这自然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不过对于战功,霍嬗显然是不嫌多,有机会的话就想着能够进一步的扩大战功。
霍嬗的话也让人眼前一亮,可千万别忘了且弥那边还有一些敌人。虽然是匈奴和且弥的合兵,是一支偏师,但是如果能够斩杀的话,那也是大功一件。
作为军人,自然是不会嫌弃军功多,这一次哪怕是有着不俗的战功了,可是大家还希望能够有更多的斩获。
解决了主力再去解决偏师,这也绝非是一个坏事情,大家对此也颇为期待。
公孙敖就说道,“且弥人此前扼守山谷,现在是想要攻出来。趁着他们不知匈奴主力已退的时候,说不定能设伏杀了这些人。”
霍嬗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速度一定要快,一旦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难有杀伤了。明天看哨骑回报,暂时还不好调动大军。”
霍嬗还是求稳,不将匈奴主力的动向完全掌握,他也不敢一口气将主力给调走,要不然真的有可能前功尽弃。
这件事情大家自然也都心里有数,想要去打掉匈奴人的偏师,机会只有一次。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也需要汉军不断的奔波,兵贵神速、连续转移。
赵安国就说道,“那我明早就率兵马先行,先给匈奴人一些假象,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兵力紧缺,让他们强攻出来才行。”
霍嬗非常认可的说道,“就该如此,要是像此前一样扼守山谷,我们就是想要杀也杀不了。必须要让他们冲出来,这样才好剿灭。”
只要匈奴的主力退了,霍嬗真的不担心偏师会制造混乱,汉军完全可以一口气吞掉,而不是担心腹背受敌。
这时候就需要考虑‘诱敌深入’,要不然真的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匈奴的偏师退回去了。甚至那些人要是久攻不下,随时都有可能退军。
毕竟天气不允许持久战,那些匈奴人眼看着无法冲出山谷,说不定此刻就已经是心生退意了。
抓紧时间,这些也是汉军该做的事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能够有机会削弱敌人,那就不能错过了机会!
对于霍嬗来说,战争还没有结束了。报功也需要抓紧,现在只是阶段性的胜利,但是那也是胜利,该邀功、该报喜的时候,都不能耽搁了。
捷报一份接一份,那才是最好的大司马骠骑将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