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灶屋把切好的鹿肉干拿到院子里,再搬出调拌用的大盆和贮藏用的陶瓮,在盆里把鹿干和调料揉匀,她捏一块尝尝味道,再给蹲马步的尔朱荣一块,问:“是不是太咸了?”
尔朱荣:“不算咸,正正好。”他看着没事人一样的师父,再看血葫芦似的茹俊侠,一直藏在心底深处的残暴小苗快活摇曳,迅速多长出一片绿芽。天啊、天啊!这样的师父天下难寻!
只有他才配做师父的徒弟!
赵芷把肉干腌起来后,把装死的茹俊侠踢到破草席上躺着,然后她开始处理院里崩溅的血,以免夫君回来后又被吓晕。她忙活着这些,边嘱咐尔朱荣:“你回学馆后跟尉窈说,在馆里好好呆着,你们都不要私自外出。”
“是,师父放心。”
“下次休沐,我去接你们。”
“嘻嘻,太好了。师父,我帮你吧。”
“嗯。”赵芷由着徒弟去掩盖血迹,她则去杂物屋找一捆粗绳,把茹俊侠连人带草席捆个结实。
尔朱荣担心地问:“他流这么多血,会不会死了啊,那样师父不白活捉他了?”
茹俊侠默默恨骂:歹毒的小畜牲!
“死了就死了。”赵芷不在意道:“他肯定有不少同伙,他回不去,必有人再来。”
茹俊侠闭着的眼皮一抖。
尔朱荣兴奋不已:“对,那师父觉得下回来的匪人,会装成什么人?”
茹俊侠气到身体发抖:谁是匪?连武始伯这样的郡望世族都敢加害,还反咬别人是匪!
赵芷教徒弟:“匪通常先打听目标期盼什么,再扮成什么。”她指向主屋的屋顶举例,“比如我出去说房屋漏雨,过两天要是来个会铺瓦的,很可能就是匪,到时我再用铺瓦多少钱试一试就知。”
“呜呜呜!”茹俊侠急到以头跄地!糟了,这毒妇不仅武功猛,心眼也极贼,闹不好同伴真会上当!
尔朱荣很聪明,立即说:“那师父要是在外头说茅坑满了,匪人就会扮成挑粪的喽?太好了,师父家的重活都留给这伙匪人干。”
“哈哈。”
师徒俩一起笑。而后赵芷声音变冷道:“管这些匪扮成什么,来一杀一,来二杀双。”
尔朱荣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激昂,他抱住赵芷的手臂,仰视着,像爱戴自己的父母一样:“师父,你永远当我的师父,行吗?”
“师徒本就是一辈子。”
尔朱荣重重点头。
再说尔朱买题,到了州府后,真是好运气,赵武师说的三位官长都在。
元志和苟主簿一听赵芷抓了个洛阳人,心里都一咯噔。
完了。
对方要是元纯陀派来的人,逮着一个了,证明城里绝对藏着一窝!
斛律野狼去牵马、挑选随行的心腹,元志与苟主簿步行去衙门口,后者担虑道:“刺史,我怎么觉得自从你和赵将军重逢,总被她牵着鼻子走呢?”
元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愁死了!苟主簿捏捏额头。
元志全当主簿在愁被抓的洛阳人,劝道:“无妨,世人都爱财,逮着的这个,咱们先好言哄着,多给几车礼,看他们是真想查还是糊弄事。”
然后他问后头的尔朱买题:“赵芷伤没伤那个洛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