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思忖了半晌,沈不归还是抬着眸子轻轻的将话说的出来,“我以后不来了。”
他环视了一圈狼狈的餐厅,“如果你想见我的话,就去山上找我吧。”
谭絮岚早就猜到如此,但沈不归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已经被止住了的眼泪再次决堤。
“这怎么能行呢?”沈父赶紧上前两步环抱住谭絮岚,他脸上的焦急不是作伪,“你是我沈家的孩子,你......”
“沈鉴谙。”沈不归打断了他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如果你真的顾及我,就把当年沈家老太太怎么把我扔到山里?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公之于众。”
他的气场强盛,笑容里带着一股子痞劲儿,说话时盯着沈父,丹凤眸含着冷意,眼神异常深邃,“如果你连这些都做不到的话,就别说什么我是沈家的孩子。”
一提到当年的事情,沈父的表情就变得有些讪讪的,眼神躲闪起来,“可,那毕竟是你奶奶,她现在年龄也大了,总不能让我把他送到监狱里去,你才......”
“那就别他妈谈了。”张音濯觉得这些事情晦气,像驱赶苍蝇一样厌烦的挥了挥手,“人不能又既要又要吧?你要是选你那个该死的人贩子老娘就别来招惹我哥。”
沈父不太敢直接跟张音濯对上,只好讷讷的闭上了嘴。
沈家对于沈不归来说实在压抑,他一分钟也懒得在里面再多待下去,拿着保温盒,他转身往门口走去。
“不归!”谭絮岚看着大儿子长身鹤立的背影,忍不住喊了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留恋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哀求。
但是沈不归的身影只是顿了顿,随后继续朝着门就离开。
乌压压的保镖们也慢慢的放开了沈家的佣人,像来时一样,干净利落的退离了沈家。
看着一桌子狼狈的东西,谭絮岚再也无法承受,瘫坐在椅子上,将脸深深地埋进掌心之中,悲怆的啜泣出声。
“砰——”车门被关上,张音濯坐在沈不身边,看上去有些气鼓鼓的,“沈家简直欺人太甚!还真以为他们那破公司谁都想要,是他妈的香饽饽呢。”
他义愤填膺的样子像是一个被冒犯自推的激推人,“要我说啊,哥,干脆我去我姐手底下要几个公司直接送你,你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世面,直接怄死那群乡巴佬!”
“......”沈不归看着手中的保温盒,并没有开口答话。
那边张音濯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真是气死我了,那俩双胞胎有病吧,我有的时候都觉得你们不像一个基金里边儿出来的,哥你这么英明神武,长得还这么好看,哎呀,双胞胎怎么蠢的跟......”
“好了。”贺朝锦看着沈不归难看的脸色,无奈的上手拍了拍张音濯的肩膀,打断了他叭叭不停的嘴,“让不归安静一会吧。”
张音濯这才注意到自家哥疲惫的神色,立马住了嘴。
沈不归阖上了眸子,那股一直被压抑着的倦色立刻如同洪水一般沁入了他的全身,酸楚淹没了他的口鼻,让他喉间发涩。
张音濯为了给他撑面子特意开了车库里面顶好的加长版豪车过来,座椅柔软,路上也压根儿没什么颠簸的痕迹。
但是他就是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