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浅淡,“这不是你凭凭借意志力就能戒掉的东西,只要你沾染过一次,就会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身体上的瘾还好说,心理上的瘾是最难戒掉的。”
“大多数时候,最好的结果就是不要对这些东西产生任何的好奇心或者是侥幸心理。”
他将平静的目光放在了贺朝锦的身上,“你还会有第二次的,哪怕你知道后果是怎么样的,你也知道你可能会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会去再次尝试。”
“我没有办法阻挠你个人的意志和思维,贺先生,我能做的只有尽量让你活下来,至少在你肚子没有被那些东西剖开之前,尽力结束这个副本,或者开始第三次的轮回。”
贺朝锦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不自觉被他的嗓音给吸引了,怔然的看着眼前神色沉静的青年,目光格外的茫然。
他在现实生活中的职业是一名律师,之前也会接触一些刑事类的案子,他因为职业的特殊性,见到过一些吸毒的人,沈不归的这一番描述让他想起了那些面黄肌瘦的麻木毒虫。
莴苣现在在他这里存在的形象和意义跟那些毒*品没有差别。
神经好像突然间被人重重的锤击了一下,让他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他直到现在脑海里面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起那饱满的汁水,以及碧绿色的叶子。
鱼漪漪看着他的样子,美眸微暗,唇角都不自觉的下压了一些,随即冷笑一声移开了视线。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池雀可是他们四人中生活圈子最单纯的,听着那些严重的描述,眉毛不自觉得皱了起来,清亮的眼睛带了些担忧。
“那东西应该有办法去抑制吧?咱们一直盯着贺哥,让他不要吃不就行了吧?”
沈不归摇头否觉得她这有些幼稚的话语,“没用的,心瘾是最厉害的,即便是我们能限制制得住他的人,但他自己也会忍不住去找那些东西去吃。”
“他会不自觉的在口腔中分泌那东西的味道,他的意志永远不会坚定,有任何的人将这一盘东西端上他的面前,他都无法抵挡得住诱惑。”
“就好比吸毒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的目光冷冽,看得池雀可不自觉的有些发虚,然后在她有些顶不住的时候,一字一顿的开口,“我知道你有凌翊护着,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要碰,更不要好奇或者心怀任何的侥幸,好奇的心理就是迈向它的第一步。”
“大多数的人都会产生一种非常离谱的错觉,他们会觉得自己是那个少数,是那个天选之人,如果让自己去尝试这些东西,他们一定能抵制得住这些东西带来的诱惑。”
“罪恶就是从这里开始,无数的人都在这一过程中开始堕落。”他的眸光极冷,闪烁着森森寒意,“在这种上瘾性极强的东西面前没有人会是赢家。”
池雀可在丹凤眸肃然的注视下喏喏的点了下头,手上已经开始渗出冷汗了,捏着自己的衣角,心脏突突突的跳。
根本没有想到话题会变得如此沉重,她的神经变得有些压抑,犹豫着怯怯的开口,“那要不然我去求助一下凌翊哥?”
“凌翊哥那么厉害,应该有办法的吧......”
沈不归原本正色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眸子微微的挑了挑,声音似笑非笑,“你们关系还挺好,这种事情都能求他?”
鱼漪漪听着他这意味不明的话语,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结合上一次他玩笑般的那一句约会对象,警觉的眯起了双眼。
池雀可完全是个傻子,她一点儿也听不出来这不是明显的语气,嗫嚅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让贺哥遭这种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贺朝锦抬手制止了,他的神色依然不是很好看,但勉强能维持着温和的表情,看向少女,“谢谢,但是那个男生看上去不像是跟我们同一个阵营的,不必再为了我麻烦。”
确实被剖开肚子的那种感觉,他这一辈子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即便是再来一次,他也没有办法接受去吃人肉,这是他的底线。
所以遭受这样的麻烦也是他自己选择且应该承受的。
池雀可看着他温和的笑,神色怔了怔,随后莫名其妙的难堪感涌入了心间,扯了扯嘴角,她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们也顺势止住了话头,没有人再提起这一茬。
低着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池雀可听着耳边传来的脚步声,抿紧了嘴,压抑着心里的不舒服。
明明她是好意,只是为了让贺朝锦不那么难受而已,她只是想在这个团队里面做出一些事情,不想一直去承受这些被动的好意而已,为什么就是这么的难?
即便是为他们好的事情由她说出来也会被拒绝。
“他们就是在针对你呀,亲爱的。”挑拨的声音在心里响起,却让她根本察觉不到任何突兀的存在,因为那本来就是她的所思所想,池雀可飞快的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前面三人的背影,最后又迅速的将头低了下去。
算了,也许人家只是为了不麻烦凌翊哥而已。
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有些阴暗的心思,她立刻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深呼了口气。
“.......”看着少女已经调整好状态的样子,沈不归收回了余光,垂眸不再关注。
和上一周目一模一样的历程,熟悉的欧式建筑房屋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岛民们看着这一群新鲜的“肥羊”,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两眼放光的朝着他们围了过来。
他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目光雀跃无比。
玩家们跟失去了上一周目记忆他们不一样,他们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些人到底是如何对他们开膛破肚,从他们的肚子里面拿出那些婴儿的尸体,甚至是对他们施以各种各样残忍的刑罚的。
此刻再一次看到这些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甚至脸上还挂着那样明媚伪善的笑容,他们都恨的咬牙切齿,却只能站在原地敢怒不敢言的任由仇人们挑选。
“先生,你要去我家吗?”卡特和上周目一样,微笑着拉过了沈不归的手,眼神里面满是恳切的期盼,“我的家里现在正好急需要一位帮工。”
“我希望您能在我出海的时候帮我照看一下我的母亲,她的年龄大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您只需要帮我为她擦洗翻身就可以了,还有我的莴苣们,我发誓,它们绝对不会太麻烦,只需要浇浇水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