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收回视线,回屋冲了个澡,手机早就刷够,她拿出几张试卷,写到深夜,困倦地倒回床上睡着了。
这一次没有被吵,她睡到自然醒,中午了才睁开眼睛,橱柜里的速食品还剩下不少,她重复昨日的步骤,烧热水,等面泡好,看着窗外发了会呆。
一只鸟在眼前短暂停留,隔着玻璃,歪了歪脑袋和她对视,然后不感兴趣地挪开头,啄了啄羽毛,扑棱着翅膀飞走。
吃掉一碗泡面,只需要四分钟,温迎收拾好桌子,拎着垃圾袋和吉他包出门。
“咯吱咯吱”声响起,有什么东西坠到地上,像从外面的把手上脱落,她低下头,是一袋泛着青红的桃子。
摸起来,表皮是有些硬的。
温迎朝对门看了一眼,门缝里好像看不见纸币的痕迹了。
不知为什么,她产生了上完乐器课去买菜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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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牧栖把新买的多肉移栽到花盆里,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那里还堆了一袋新的水果,早上出门前,他问梁芸,除去苹果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想要吃的,梁芸果然用开心的语气细数了几种水果,梁牧栖在店里称了一些,下班后带回医院去。
多肉绿嘟嘟的,看上去生机盎然,一定比仙人掌更容易养活,梁芸剥开一个沃柑,递到梁牧栖手里,他接过了。
梁牧栖抬起眼:“我找中介看了房子。”
他没把那群下楼晨练时偶然八卦,堵在他家门口散布的关于拆迁的消息也说出来,梁牧栖知道,如果自己这样说,梁芸会更加不同意把房子卖掉。
她现在就已经忍不住反对了,用反对他退学打工的语气,捏着还没吃几瓣的橘子着急地说:“那不行啊,房子是留给你的。”
梁牧栖看着她。
梁芸很急切:“那是留给你的,你上了大学,毕业结婚,总不能连房子都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愿意和你在一起,而且以后……”
梁牧栖打断了:“我没想过那么久的以后。”
梁芸怔怔地,他继续说:“当下都过不好的人,是没有资格讲以后的,我只想筹到那笔钱,让你治病。”
“如果治不好呢……”
梁牧栖没回答。
“我觉得是治不好了,拖了那么久……而且手术,手术是要开颅的,风险得多大啊,我们承担不起……妈妈很害怕,我不能拿你的前程去赌,如果什么都没有了,妈妈就是拖累你的,让你不幸福的罪人。”梁芸自言自语,嗓音艰涩,但她忍住了,掰一瓣橘子放进口中,寡淡而无味地说,“我们不治了,回家吧,今天就办理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