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医医术果然了得,花子的伤得到了及时控制。
有了小李子的掩护,花子被顺利送出围场。
尽管武士达并未怪罪于他,但对方阴沉的脸色,仍让吴楚洵感到深深的愧疚。
这次失误,他确实大意了。
只想着秦相是文官出身,却忽略了倭国使团中还有日本武士的存在。
吴楚洵周身弥漫着一股寒意。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江州”、“使馆”、“征夷大将军”、“藏宝图”和“开海禁”这几个字。
每一个都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让他感到胆战心惊。
几人简单做了扫尾,便分别返回自己营帐。
吴楚洵换了身衣服,就匆匆前往耿同光的营帐。
此时的耿同光已经睡下,但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浮现出那璀璨如星辰的双眸。
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耿同光头枕着手臂,两眼放空,任由黑暗吞噬着他的思绪。
幽暗的环境逐渐牵引出耿同光心中那团隐秘的思绪,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年过而立之年的人,第一次心中惶惑。
耿同光自幼父母双亡,这些年来一直奔波于大启边境,剿匪抗倭。
军中的弟兄们早已成家立业。
前些年还有人劝他娶妻生子,但他总是以倭寇未除、何以为家为由婉拒了。
这些年来,随着他在军中的威望日增,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亲事,他便始终一个人。
吴楚洵的声音响起时,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吴楚洵的声音清晰地从营帐外传来,他才如梦初醒,一骨碌爬起来,下床掀开篷帘。
夜深露重。
吴楚洵朝耿同光露齿一笑,毫不见外地钻进了营帐。
他身后的耿同光,眼底布满了暗色。
吴楚洵对耿同光的营帐并不陌生,轻车熟路地坐到了耿同光的床榻上。
耿同光放下帘子,正准备去点蜡烛,却被吴楚洵阻止。
他轻语道:“耿大哥别点,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耿同光高大的身影融入夜色中。
他犹豫片刻,才带着复杂的心情走了过去,坐在吴楚洵的旁边。
吴楚洵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清晰,低沉中透着一丝少年特有的清越。
耿同光只觉耳根微微发痒。
“耿大哥,江州一带的布防,现在还如往常一般森严吗?”
吴楚洵的这句话,让耿同光一愣。
多年的领军直觉让他瞬间警觉,反问道:“出了何事?”
吴楚洵的声音中满是严肃。
“今日我探到秦相与倭寇勾结,已在江州起事。不知江州的兵力是否充足?”
“江州?”
耿同光咀嚼着这两个字,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与吴相见面时往事。
电光火石间,一切似乎都串联了起来。
他骤然起身,黑夜掩饰了他的神色,但声音中已带出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