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同光伸出弯曲的食指,狠敲了下耿五郎的头。
“身为侦查营小旗,竟然连人都没搞清楚,就在这胡言乱语,别出去丢人了。”
耿五郎捂住脑袋,皱眉问道:“我犯什么错了?”
“什么错?”
耿同光冷笑一声:“你自己好好想想。”
耿五郎扭头与其他兄弟交换了个眼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三娘看上的不是那位气质出众的公子?
可全程与他们打交道的明明就是此人啊!
这时,几人似乎回过神来,回想起那三人,突然一顿,脸色大变。
其中一人惊呼道:“三娘,你选的未来夫婿,不会是那个……那个胖子吧?”
耿三娘一听这话,小脸一板,哼了一声道:“什么胖子胖子的,人家有名有姓的,叫杨庆奎。”
一人直接越过耿三娘,问向耿同光。
“义父,那人看起来实在差劲,完全配不上三娘,您真的同意了吗?”
耿三娘峨眉微蹙,反驳道:“说什么呢,他哪有不好?你们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肤浅,不要看他表面,要看他内心!”
几人脸色一僵,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耿同光双手拳掌相撞,手指骨发出一声脆响,然后笑了起来。
“其实,此人配三娘也不错。”
他的声音中带着些戏谑。
“虽然谨小慎微、但性子温和,为人仗义,又能事事维护三娘、对她言听计从,这已足够了。”
耿三娘听了耿同光对杨庆奎的评价,不由得得意地看了几位兄长一眼。
耿五郎几人面面相觑,若有所思。
最后总结道:“原来三娘要找的是个耙耳朵啊!”
十日后。
针对秦相指控耿家军勾结倭寇,以及耿同光拥兵自重、坐观倭乱、欺君罔上的案件终于有了定论。
经过三司的严格会审,这些指控均因缺乏确凿证据而被驳回,朝廷随即解除了对将军府的围困。
然而,朝廷认为耿同光在军队管理上有所疏忽,扣除他半年的薪俸,以示惩戒。
京城一家不起眼的茶馆二楼。
一位中年人临窗而坐,目光穿越熙攘的街市,洞察世间百态。
小贩的叫卖声、马车的辚辚声、孩童的欢笑声……
这人间烟火,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欣慰与慨叹。
不久,他对面坐下一人。
来人身量极高,精悍矫健,虽一身简单灰袍做了掩饰,但仍隐藏不了那周身的凛然之气。
他坐下,便招呼道:“相爷!”
吴相点光如炬,微微颔首:“同光!”
茶博士安静地为两人煮茶、沏茶,随后悄然退下。
吴相免去了所有寒暄,开门见山。
“这次委屈你了。”
耿同光哂笑,不以为然:“下官早已习惯,再说,若论委屈,满朝文武哪有相爷委屈。”
吴相嘴角难得带上一丝苦笑,默默饮了口茶,放下茶杯。
“ 我有新政需全面推广 ,秦相出自世家,愿意支持。”
“条件是?”耿同光问。
吴相目光中带着凝重,“江州巡抚之位!”
耿同光轻扣桌面,“不知天高地厚!”
吴相眼中波光闪动,“他们想要军功,有你耿家军垫后,杀些倭寇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这话说得颇有深意。
耿同光眉峰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行啊,那就让他们看看,江州的倭寇到底好不好杀!”
两人聊完公事,慢慢地品茶,叙叙旧。
吴相目光定定地看着耿同光,突然笑道:“听说犬子这几日,下了值就往你府上跑,没叨扰你吧?”
耿同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微笑道:“自然没有,吴公子资性敏慧,对兵法颇有见解,尤其是对倭寇痛恨至极,满腔凌云壮志,当真是虎父无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