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是雷区,不过早晚也得去踩。
也不知这父子私下还有什么秘密?
倒不如一次性问清楚。
吴楚洵立在厅前,忽道:“爹,咱们其他的事,还有什么进展?”
吴相见儿子左顾而言其他,猜测他仍是对吴观心存芥蒂,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从书案后面的书架底层,取出一单名册,递给吴楚洵。
说道:“余事你先别管,这是今年最新的名册,我新加了三家,今后遇岁时节庆,按最新的名单去送礼,切记,勿显山露水,以免惹人注目。”
吴楚洵一脸正经地接过来,应道:“好!”
他看着吴相冷硬的脸,试探地问:“爹,孩儿日前听说,户部扣下了运往南蛮的粮草,那宁南侯的大军岂不是危矣?”
吴相冷笑道:“哼,就滕诚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我早料到他会从中作梗,大军出发前,我早已颁令,授于宁南侯可就地征粮。此战,是皇上亲政后的首次大战,必须胜。”
他眉宇间透着十足傲气,很有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气势。
吴楚洵揣摩着这便宜爹的用词。
他颁令?
那皇帝老儿又是什么态度呢?
若那鲁先生提及的朝廷情况是真的,这吴相为国尽忠,一定会保宁南侯大军胜利。
可他头上,那皇帝的心思,恐怕是想借机,除掉那位忠于前皇帝的老臣吧!
皇帝的想法,这便宜爹是不清楚,还是明知而为呢?
这两者区别可就大了去了。
“那皇上知道吗?”他问。
便宜爹整了整袖口,“这点小事,何须惊扰陛下。”
一句话,把吴楚洵听懵了。
只听吴相又道:“你最近收的那些孝敬,也别太放肆,如果数额太大,御史台那群疯狗,攀咬起来,就不是一般的弹劾了。”
他嘴角划开的弧度,高深莫测,表情也是相当耐人寻味。
吴楚洵只能配合着胡乱点头。
吴相原本还想再训斥儿子,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是叮嘱吴楚洵:“这次陛下点了国子监的学子去陪驾,英国公家的左东明在陛下面前很是露脸,你回国子监后,可与他多多结交,以后或许会成为你的助力。”
又是这个左东明!
吴楚洵来这陌生朝代一个多月,这已经是他从第三个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看来,以后很有必要去会一会这人。
不过,助力?助什么力?
电光火石间,吴楚洵脑中闪过各种念头。
难道这两父子私下还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吴楚洵已经死过一次,如今他只想躺平当个富贵闲人。
最好是这便宜老爹在前方稳稳搞事业,他在后方安安静静混吃等喝,多好。
吴相身为一国之相,事务繁忙,能抽出些时间给儿子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正事,便把人打发出去。
吴楚洵退出书房,低头轻笑一声,转身带着子安回了院子。
院里,没有了缠人的菊叶,另外两个丫鬟变得格外老实。
吴楚洵被丫鬟侍候着洗漱,更衣,上床,关灯。
纱幔低垂,月色朦胧。
吴楚洵枕着手臂,双目紧闭,将脑中繁杂的信息整理出条条线索。
国子监,朝廷,皇帝,丞相,宁南侯府……
突然,他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