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不打紧……”
【你不断隐忍,但最终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这糟老头竟敢嘲讽于你,你当下直接出手,纵然你与其境界相隔甚远,但那又何妨?我辈修士何惜一战,越境杀敌不在话下,老子打的就是高端局】赵长河伸手一抚须,双眼微微眯起,打量着叶无忧。
锻体到一境,他算是全程看着这小子完成的,也知道对方的天赋。
嘴上虽然说着臭话,但赵长河心里并未随意打发对方。
尽管发须皆白,但赵长河的眼光仍旧锐利,他能看出叶无忧这一趟回来,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心态上的些许变化。
赵长河嘴角挂起一丝笑意,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老夫没空,教不了你。”
不待叶无忧询问,赵长河的话语便再度传来。
“随老夫过来,倒是有个人,特别适合调教你这种不怕死的疯小子。”
……
除去那诡异的第八层,叶无忧还是第一次踏入天牢更深处。
【丁】级的狱卒至多也只能下到第二层而已。
天牢第一层只是给外人看的,其内有不少在外身份尊贵的犯人。
第二层依旧还是人,但其内却多了几道隐隐的修行者气息。
第三层,依旧是人……那些人尽管被封住了境界,但叶无忧依旧能感受到那群人身上的气息,已然不弱于陆采薇。
可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纷纷带着畏惧。
但随即叶无忧反应过来,他们畏惧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赵长河。
第四层,终于起了变化。
因为这一层,关的是妖,没有化形的妖兽。
但这些妖的身上,大都有着伤口,且神情萎靡,看着叶无忧二人来此,一言不发,只是不住的往后缩。
“为何这些妖不杀?”叶无忧问出了心中疑惑。
前几层关的是人,叶无忧知道有些人在外界是个烫手山芋,达官贵人,亦或者可能是哪门哪派的长老一类。
单纯关着,叶无忧也能理解。
可妖兽,直接处死不就行了?
“处死?这群畜生都是吃了人造了孽进来的,直接处死它们太便宜了。”
“不然你以为,我们天牢那么多修行资源,丹药以及妖兽心头血之类的珍贵玩意,是怎么来的?”
“一般的寻常妖兽,可进不来天牢,这些畜生哪怕某一天死了,尸体丢外面去都能让一群修行者抢破头。”
叶无忧明白了,没有再问。
这一层连带着狱卒的数量都少了不少,但叶无忧随意一瞥,便瞧见对方腰间悬配的腰牌【乙】
一道身影迎了上来。“赵大人,不知要去第几层……以及您身边这位?”
“去第五层,无妨,这小子不怕死的。”赵长河语气平淡。
随后,叶无忧便瞧见那一位狱卒,手中持着一道罗盘,另一只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
阵术师?
很快,一道水墨状的门出现在了墙壁上,散发着朦胧的荧光。
二人走了进去,叶无忧却发现这是一个散发着光芒的通道。
叶无忧有些诧异,看来通往第五层,并非是单纯的楼梯了。
赵长河一边走着,一边解释道。
“前段时间就是因为有个畜生混了进来,带了个易天宝镜,能把这天牢的楼层方位颠倒,结果支援的人手原本想去第四层,却一下走到第五层,想去第五层的,又回到第一层,哼。”
“所以后来陆大人便亲自动手,重新将这地方改了一下,至于前几层,无所谓,那帮玩意哪怕逃出去了也是废物。”
叶无忧心里这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要去第二层,结果一转眼直接去到第八层。
运气……好像是有点背。
“那易天宝镜当真这么神奇,不知有没有留下来?”叶无忧道。
“留下来?直接碎了,妖族也是舍得,那宝贝直接当做一次性的东西给用在了这里。”赵长河面色阴沉,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哦,对了,你去过第八层还活了下来,应该知道有种东西叫诡异吧?那镜子便是蕴含了一丝诡异的力量。”赵长河道。
蕴含了诡异力量的镜子?
这么说,那东西和自己的右眼似乎有些来源相同。
这种蕴含了一丝大道气息的东西,即便在赵长河眼中,也是宝贝么?
【宝贝?什么破玩意也能被称为宝贝了,你当下直接自爆,把身上的诡异和眼珠子都抠出来让这死老头开开眼!】
无视了旁白日常发神经,叶无忧默默的向前走着。
第五层终于走到了。
叶无忧静静望着眼前一幕,感觉身体隐隐有些不适,甚至呼吸都隐隐有些困难。
这并非是他生病了,只是这一层的监牢,血气,杀气,煞气……充斥了整片空间。
这一层,均是化形的大妖。
妖兽若无如妖狐那般的天赋神通,则需三阶之上方才可化形,虽然它们的化形,也大都只是维持个人身,身上妖兽的痕迹很重。
此刻那群妖物正看着他们二人,望向赵长河的眼中有忌惮,但看向叶无忧的眼眸,则是毫不掩饰的残忍。
叶无忧神色愈发怪异。
对方说教自己的人,该不会是妖吧?
别这么邪门……
“到了。”伴随着赵长河的话语,叶无忧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看向身前的牢房。
更邪门的事情发生了。
满是大妖的监牢中,单单有一个人类的牢房,与这群妖物混在一起。
那是一个男子,周身没有任何气息外显,如果排除他此刻的样貌,实在就是一个普通中年人。
但他的外貌此刻并不普通。
红色的囚服……或者说是白色的囚服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红色的凌乱头发,显然也是被鲜血给染的。
几条锁链牢牢的捆着他的四肢,更是刺穿琵琶骨,将其束缚在监牢中。
以及他此刻,正在嚼着一块鲜血淋漓的生肉。
叶无忧看的出来,肉很有嚼劲,或许是牛肉。
但是这特么哪来的牛肉?
很快叶无忧就知道牛肉是哪来的了。
旁边的一个监牢,一个化形了的牛头人以头抢地尔,朝着赵长河不断磕头。
“赵大人,您行行好,给我换个牢房吧,我不想跟这位大爷做邻居了。”
“您看看我老牛身上,这段时间肉都要被他吃完了,哪有一块好的,我求求您了,老牛我要疯了。”
赵长河原本是不在意的,但瞅着那牛头人凄惨摸样,嘶了一声,然后对着牢房内男子道。
“方寸山,你想吃什么不能说,为何非要吃狱友。”
这话落在叶无忧耳朵里,感觉很不正常,但放在眼前又无比合理。
被称呼为方寸山的男子这才缓缓抬起头,几缕红发之下露出的眼眸有些浑浊,但却并无任何暴虐之色。
方寸山呸了一声,随后将手中那牛肉丢在一旁。
“我不吃牛肉。”
他伸出一只手,锁链在地上划过发出清脆声响。
指向一旁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牛头人。
“这畜生开始还和我套近乎想跑出去,可我问清楚了,这畜生进来的原因是杀了一镇的人,而且喜欢当着别人丈夫的面奸淫妻女,乐此不疲。”
方寸山突然笑了,嘴角还残留着方才的血色。
他狞笑道。
“像这种畜生,牛头人都该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