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告诉她梅夫人的情况。寄希望梅丕还没跟张云逸通气,能够打个时间差,凭借薛姨妈元春姨妈这个长辈身份。
不论是将张云逸糊弄过去,还是迫使他碍于薛姨妈长辈的身份,只要让张云逸答应下来,哪怕事后梅丕告刁状,让张云逸心怀不满,可总归碍于情面,不至于出尔反尔。
薛二太太虽不知内情,可薛蝌的法子确实较为稳妥。
可她转而却不无疑虑道:“这事文龙知不知道?退婚的事,你大伯娘也是心知肚明,怎么一直不提不叼的?”
“大哥哥知道,他原打算直接去找张云逸,儿子担心大哥哥冒失,这才苦劝了下来。”
薛蝌说罢,不免庆幸,亏得当初留了个心眼,担心打草惊蛇,回来后私下找到了薛蟠,好话说尽,才把他给劝住。
薛二太太闻言,再无疑虑忙道:“我这就去找你大伯娘商议!”
薛蝌这才长舒一口气,冲母亲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薛二太太连忙起身,直奔薛姨妈屋里而去。
待来到薛姨妈屋内,她做贼似的把门关上,方坐在炕上,把薛蝌的话,删繁就简,跟薛姨妈交代了一遍。
见薛姨妈目瞪口呆,胸口起伏不定,薛二太太只当她震惊于梅夫人恬不知耻,委身于害得亡夫殒命的始作俑者,拉着薛姨妈的手。
自顾自的喃喃自语:“那梅家小子本就不是个东西,如今连他娘都闹出这样的破事,琴丫头若是嫁过去,那还得了?还请嫂子念在一家人的份上,千万帮忙再去找逸哥儿说一说。”
听着薛二太太的话,薛姨妈心头不由百转千回。
她心下暗道,难怪张云逸近来甚少找上她,原来竟是有了梅夫人这个替代。
以往,自己寡居的身份,可以抱着遗像,也算蝎子拉屎独一份。
可与梅夫人相比,只怕还有所不及。
她非但毫不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反而把张云逸跟梅夫人搭上伙的时间线,揣摩了个八九不离十。
甚至,就连梅夫人趴在棺椁、灵位前,忍气吞声,伏低做小的模样,也脑补了个七七八八。
想到这,竟忍不住喉头滚动,脸上也不由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的变幻莫测了起来。
薛二太太见她这般模样,倒也没敢深想,只当她心下为难,羞于在张云逸面前提及他与梅夫人的丑事。
只得苦劝道:“我知道这事叫嫂子为难,嫂子也不必一开始就摆明车马,上回他不是说要过阵子再说吗?嫂子不妨先找他问问,他答应了最好,倘若顾左右而言它,再拿这事旁敲侧击……”
听薛二太太这般一说,薛姨妈方才从自怨自艾中惊醒过来。
她自然不可能有薛二太太担心的为难,只是心下暗自揣测,张云逸该不会是为了帮自己的忙,才搭上了梅夫人吧?
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张云逸与梅府结怨在先,若不是因为自己央求,怎么可能去梅府?
不是为了自己,难道是去吊唁死去的梅廉不成?
她心下不由生出一股作茧自缚的懊恼,从鼻腔发出一声闷哼:“好了!我知道了,抽空就替你去问,总行了吧!”
虽说自己也不干净,无法置喙梅夫人的行为,可薛蟠对于梅丕也嗤之以鼻。
做为薛宝琴的大伯娘,这事于公于私,她都打算向张云逸求证。
另外,碍于薛二太太住进了家里,她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去东府‘走动’。
哪怕是假公济私,她也不会拒绝薛二太太的请求。
只是,因带着某些揣测,对于语气却谈不上客气。
薛二太太看在眼里,可形势比人强,想到其中的为难之处,也只得装作没有察觉,一个劲的致谢。
“麻烦嫂子劳心费力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