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算是击中了探春的软肋。张云逸年纪不小,即便是还要守孝,可母丧三年,父丧只有两年半。
而今,已经过去了一大半,等到了守孝期满,自己还未及笄,而迎春却正好及笄,只这一点就占了天然的优势。
且不说迎春也同样不会懈怠,就说贾赦与贾政截然相反的态度,张云逸未必不会有所倾向。
见赵姨娘直指要害,她也收起了轻慢之心。
虚心道:“那照姨娘所说,又该如何?”
赵姨娘笑道:“当然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了!你也说了,在逸大爷心里挂了号,你比二姑娘也小不了多少,只消他心里有数,难道还在乎等上个一年半载的?”
“这……”探春陷入了纠结。
这无异于暗通款曲,她一时间也难以抉择。
赵姨娘见状,循循善诱道:“这样还有另一桩好处,你也知道,大姑娘的婚事上,逸大爷是出过力的,倘若他直接求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断无反对的理由,即便老爷还有异议,也不好再反对这门亲事!不瞒你说,老爷的性子我最是清楚,一时间怕是难以转过劲来。”
赵姨娘说的情况,探春何尝不心中有数?
她关心的是如何捅破那层窗户纸,她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难免羞于启齿。
见赵姨娘始终不得要领,也只得尽量委婉道:“姨娘不如与我说说,要如何才能让逸大哥主动提亲!”
“这还用说?当然是有人提醒他了!不然就你这半遮半掩,得磨蹭到什么时候?”
她拍着胸脯道:“我虽不比太太合适,可到底也是你娘,由我出马再合适不过。”
“姨娘就别添乱了,你别帮倒忙,我就万幸了!”
赵姨娘虽是生母,可婚姻大事,岂有她插嘴的余地,探春没好意思拿她妾室的身份说事,只得拿话搪塞。
赵姨娘能够说出比不得太太合适,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过,她却不以为然道:“你知道什么?我虽只是个妾,可素来母凭子贵,你兄弟却是入了逸大爷的眼。”
她将张云逸夸赞贾环的话,告知探春,只隐瞒了自己所做的贡献,并将自己相求,改为张云逸主动。
两害相权取其轻。
虽然也有泄露的风险,却好过坐以待毙。
并且,自打与马道婆合谋以后,她也心下惶惶,急于在张云逸那得个准信。
只是,她毕竟是贾政的妾室,张云逸过府又众星拱月似的,她便是有心,也难以有机会往上凑。
唯有让探春帮忙打掩护,才有机会。
探春将信将疑道:“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还不是因为你?你素日里都围着太太打转,我自然不敢告诉你!而今,你既然已经看清了,太太不会帮你,我还有什么好瞒的?”
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苦口婆心道:“这天大的好事,我还能害你不成?况且,连老爷这么多年都被我哄得团团转,他一个毛头小子,我还能说服不了他?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叫人抓住把柄,只说我在你面前提过这回事,以后他自然会留心你的态度,我也可以替你们两头传话。”
“可是……”
“还有什么好可是的?”
赵姨娘怂恿道:“你再犹犹豫豫,机会让给别人,可就追悔莫及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不是说他会去园子里,给你们讲那劳什子故事吗?回头他再过来,你便让人过来,把我带进园子,别的自有我来办,就不用你管了。”
探春沉吟了良久,方沉声道:“行!那姨娘最近晚饭后就别到处乱跑,免得到时候找不到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