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不知如何形容贾琏的行为,平儿一时语塞。愣了半晌,方反应过来,略带疑惑的看向张云逸,欲言又止道:“那……那大爷……”
张云逸义正言辞道:“大爷岂会这般下作,如何屑于乘人之危?”
“是奴婢失言!”平儿面露愧疚,连忙认错。
“只是……”张云逸面露迟疑,循循善诱道,“只是,他既然寻到了治疗的法子,怕是未必会轻易放弃啊!”
平儿还当他只是好意提醒,连忙保证道:“大爷放心,等奶奶好了,我自会叫她提防!”
“如今我虽然用计拖延,可却非长久之计,他既然能够找到我,未必不会去找别人。”
张云逸面露忧郁,深深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他还安排了什么后手?”
“什么后手?”平儿惊呼一声。
“用药!”张云逸一脸担忧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倘若混入饭菜或是茶水之中,你们难道还能提防的住?一旦他真的铤而走险,到时候非但于事无补,反倒会被他反咬一口。”
“那去找老太太……”
平儿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老太太?”张云逸恰到好处的嗤笑一声,“他尚无子嗣,又是大房的人,别说老太太,就是太太怕也不好多说,哪怕为了香火考虑,也不会替嫂子做主吧?”
这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平儿六神无主道:“那……那大爷说如何是好?”
见时机已到,张云逸这才直言不讳道:“为今之计,也只有我将计就计。至少可以让他有所顾虑,不至于事后反咬嫂子一口了。”
他不给平儿反应的机会,接着又道:“你可知他今日为何偏偏推我?”
平儿被他一打岔,也来不及细想,忙道:“为何?”
“你也不想想,倘若我伤在嫂子手上,哪怕她犯了疯症,恐怕皇上也不会轻饶了她……”
“啊!~”经他一提醒,平儿不觉一阵后怕,轻呼一声。
张云逸微微停顿,方又叹道:“他早就不耐烦被嫂子拘束,屡次酒后放话,想要休妻,只是苦于嫂子出身王家,没有合适的由头,倘若我真的伤在嫂子手上,届时正好以此为由,恐怕就是太太,怕也不好替嫂子说话了。”
古代,女子一旦被休,不但夫家不容,娘家也难以容身。
王熙凤不是秦可卿,有满门被灭,差点遇害的切肤之痛,加上心高气傲。
一旦被休,怕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平儿对于她的性格自然清楚,又经过张云逸层层递进,更是忧心不已。
张云逸这才将后续的计划和盘托出。
“这法子虽不甚妥当,却好过遭贾琏暗算,身败名裂,被扫地出门。”
说到这,他顿了顿:“咱们这也是为了她好,虽然瞒着她,也是逼不得已。”
他虽然不忌讳分享别人的,却忌讳与别人分享。
尤氏如此,王熙凤也是一样。
以贾琏的性格,王熙凤与自己有了这层关系,他或许非但不会反感,反倒还会暗自窃喜。
倘若因此叫他们破镜重圆,岂非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想要杜绝这种情况,还得让王熙凤与他恩断义绝。
所以,他不能按照贾琏的安排,以免王熙凤会对其心怀愧疚。
贾琏如今对王熙凤心怀恨意,又有病症梗在心头,也给了他打着根治的幌子,教唆贾琏配合自己行动的机会。
“这……这能行吗?”平儿尚有些迟疑。
“就算嫂子知道了,也会明白咱们是为了她好。况且,大爷的本事你难道还不清楚?恐怕非但不会怪你,还要谢谢你呢!”
张云逸自信满满道:“你放心,大爷虽是为了保全她,可既然要了她,也会待之以诚。如今贾琏有求于我,我自会让他立下字据,确保以后不会追究,并许诺大爷与你们常来常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