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看向张云逸道:“逸大哥你说呢?”
有心一网打尽的张云逸,自然不会有所偏颇,笑道:“两位妹妹博览群书,所言不差,这白蛇传确实是脱胎于这两则故事。”林黛玉沉吟道:“逸大哥这故事情节倒也足够,倘若能再润一润色,想必会大受欢迎!”
“是极是极!”湘云也拍着手道,“要是能编成唱曲,倒又是一桩新鲜。”
戏子虽然地位低微,但作词、编曲却也是一桩雅事。
连贵为皇帝的唐明皇,都深谙此道,被梨园奉为祖师爷。
所以,倒也没人好置喙。
见众人各抒己见,与张云逸十分热络,找不到话头的迎春,不免有些自惭形秽,低头沉吟了半晌,方抿了抿唇,感叹道:“这白素贞虽是蛇妖,却有拳拳报恩之心,也是可怜见的!”
贾母此时方笑道:“二丫头所言不差,知恩报德,方是为人处世之道,逸哥儿年纪轻轻,能编出这个故事,也是难得!”
见贾母发了话,王熙凤方开口笑道:“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逸兄弟这肚子里,货也着实不少,只是不知,还有多少是咱们不知道的……”
说到这,也不知是酒气熏得,还是想到了什么,竟脸上微红,罕见了没了下文,反倒偏过头,看向了侍立一旁,双眸含春的平儿。
待讨论完白蛇传的剧情,贾母又叫来了小戏班,点了两出昆曲。
待两出唱罢,张云逸看了眼李纨,方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云逸就先告退了。”
贾母似乎兴致不减,一面让鸳鸯相送,一面又吩咐丫鬟们给众人添酒。
张云逸忙躬身推辞道:“难得老太太兴致高,身边没人可不成,不过几步路,就不劳鸳鸯姐姐相送了。”
贾母见他推辞,也并未太过执着。
待出了荣庆堂,张云逸并未急着离开,反倒躲进了垂门旁的假山中。
刚才说了一出白蛇传,又看见李纨那副春心萌动的神态,他不免又有些怀念,当日被她这条美人蟒痴缠的旖旎。
此前,在鸳鸯口中得知,今夜府里人手不足,除了前后院有任务在身,脱不得身的,大多都出去凑热闹了。
所以,故意在荣庆堂推辞了鸳鸯相送,想必李纨能懂得自己的意图。
果不其然,他离开后不久,李纨便以担心贾兰为由,离开了荣庆堂。
等到出了荣庆堂,她虽并未看到人影,却仍对素云吩咐道:“我四处走走散散酒气,你去前头看着些哥儿,莫要让他被人撺掇着饮酒。”
她自不好去前院,这也在情理之中,素云虽奇怪她不喊贾兰回去,却叮嘱她多照应。
可想到时值元宵,她却并未生疑。
待素云离开,李纨方前后左右四处张望了一圈。
正欲出门寻找,冷不丁却被张云逸一把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随即,便被拖进了假山后。
李纨身子一软,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连忙咬了一口舌尖,方猛然摇了摇头,吞咽了一口,艰难的哀求道:“这……这里不成!人来人往,你……伱去老太太屋后的大厅里等我。”
……
荣庆堂内,小戏子们,正在上演贾母亲点的一出曲目。
与贾母院子,只一墙之隔的大厅内,张云逸和李纨,也正演着一出不为人知的剧目。
这里本就是春秋时节,荣府搭台唱戏的地方,只是如今天寒地冻,比不得荣庆堂内有地笼暖和。
李纨虽不比小戏子们,勤学苦练打磨过……但口中的宛转悠扬,在张云逸听来,却犹有过之。
天上,明月皎洁。
映射在厅的戏台上,也照在那时不时从阴影中探出的一抹浑圆之上。
伴随着乐器击打声,以及婉转的吟唱。
倒是让演戏的二人,愈发的不畏严寒,奋不顾身起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