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想好,乘着给贾敬过寿,把戏班请回家,既充了门面,又回了情,可谓一举两得。
故而,早早便与薛蟠打了招呼。他让薛蟠帮忙支开贾宝玉,贾宝玉却对看戏没什么兴趣,在那儿扭扭捏捏。
薛蟠本不欲理会,可看见贾珍一个劲的对自己使眼色,才不情不愿的劝道:“不是我说你,成天跟娘们一起看戏,能有什么看头?今儿这戏伱往日可不曾看过,不看吃亏的可是你!”
贾宝玉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闻言顿时被勾起了兴趣。
“真的?”
“那还能有假?”
薛蟠将胸脯拍得山响,保证道:“倘若不好看,谁还会强拉着你不成?”
张云逸见贾宝玉被支走,也准备去后院溜达一圈。
平儿今日明显仔细装扮了一番,其意不言自明,他少有去荣府溜达,确实好些日子没照应到了。
不成想,正欲与他们分开,却被薛蟠一把抓住道:“逸兄弟一起去吧!兄弟还有几句话,想跟逸兄弟说。”
他这么一说,张云逸也有些好奇。
加上此前贾珍那未删减的话儿,也有些勾人,便半推半就跟着他们一道往厅而去。
路上,张云逸好奇道:“薛兄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薛蟠抓耳挠腮,憨态可掬道:“我一生最见不得藏头露尾的事儿,原以为当日逸兄弟听了我的话儿,又见香菱生的标致,编了个故事……往日没少编排逸兄弟的不是,前阵子方知是真的为了我好!”
他说着一揖到底,诚恳道:“逸兄弟大人有大量,别跟兄弟一般见识!”
这番话,让张云逸有些汗颜。
原以为,这呆霸王是个混不吝,现在看来倒也是个心直口快的真性情。
他私下如何编排自己,不说也没人会知道,说出来倒显出几分坦荡。
“薛兄弟严重了,都是自己人,不知者无罪嘛!”
他两世为人,早已练就了铜皮铁骨,自不会因为薛蟠两句掏心窝子的话,就无地自容。
薛蟠腼腆一笑,正欲开口,贾宝玉却插嘴道:“怪道我近来去姨妈那儿,没见着香菱,原来竟来了东府。”
“可不是嘛!倘若没有逸兄弟镇着,我还不知要遭多少罪呢!逸兄弟可谓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说着又要再拜,却被贾宝玉一把拉住道:“诶!表哥越发口没遮拦了!”
薛蟠不以为然道:“救命之恩,可不就是再生父母吗?”
不成想,贾宝玉却煞有介事道:“姑父走的早,你这不是咒人吗?”
“对对对!”薛蟠巴掌一拍,“我怎么忘了这茬,多亏你提醒,那回头我再想想。”
他说着,还颇为歉意的冲张云逸一阵憨笑。
似乎原书中也有类似的桥段,二人一个比一个不着调,张云逸只得尴尬的回了一笑。
说话间,已到了厅。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宁府便是大不如前,也比那几房旁支强得多。
贾璜、贾芹、贾芸之流,早已三五成群的聚在厅内。
倘若搁在平常,看见三人少不得上前行礼问安,献媚卖乖,而今却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厅内的戏台。
厅内,一阵妖娆的女声传来:“她是个娇滴滴美玉无瑕,粉脸生春,云鬓堆鸦。恁的般受怕担惊,又不图甚浪酒闲茶。则你那夹被儿时当奋发,指头儿告了消乏;打叠起嗟呀,毕罢了牵挂,收拾忧愁,准备着撑达。”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