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显是一唱一和,但却为张云逸解开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当初,他就怀疑便宜老子是受人指使,否则不可能知晓工部的账目。夏守忠既然说差点连累了秦王,贾家又站队宁王,那么这些账目的出处就呼之欲出了。
原先,他不是没怀疑过贾敬,毕竟秦业就在工部营缮司,贾政也是工部员外郎,获得那些账目不是难事。
只是觉得,以贾家那些人的德性,不可能上书直柬。
可如果牵扯到储位之争,那么一切都合理了。
此刻,贾敬和戴权在去宫里的车上,那些旁敲侧击,都一一浮现脑海。
张云逸再度拜倒,道:“殿下明鉴!父亲是受奸人蒙蔽……臣虽看出些蛛丝马迹,然苦于并无实证,又牵扯长辈……只得深入虎穴,暗中调查,搜集证据。”
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不但便宜老子的死,贾敬脱不了干系,就连谋害原主的幕后真凶,也必然是他。
倒不是想在秦王面前告状,毕竟贾家最后的结局摆在那儿,想必秦王对此心知肚明。
虽说有便宜老子那层关系在,但让秦王急于来此相见,并与夏守忠一唱一和,将便宜老子之死解释清楚,恐怕不是单纯为了笼络自己。
此前,为了建造大观园,他向皇帝提议,将宁王和贾元春的婚事大操大办,这显然引起了秦王的担忧,也是他来此相见的原因。
毕竟,他是以先皇为由,向皇帝提议大操大办。
这在秦王看来,或许是他倒向了宁王,并用这种方法助其争储。
伴君如伴虎,即便现在秦王不提,可等到继位之后,会不会因此心存芥蒂,却不好说了。
所以,他必须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哦?”秦王饶有兴致的看向他道,“那你查出了什么?”
“臣原先也十分疑惑,虽走动甚少,可毕竟也算至亲,何至于损人不利己,加害臣父子二人?”
他略微停顿,方一脸凝重道:“据臣猜测,此事怕是牵扯宁王。”
不论宁王是否牵扯其中,他都必须把帽子扣在他的头上,只有这样,秦王才不会怀疑他的动机。
秦王面色有些复杂的看向他道:“原来如此,照这么说来,向父皇提议将婚事大办,也另有深意?”
“臣不敢欺瞒殿下,提议将婚事大办,臣并无私心,先皇救臣性命,臣无以为报,一心只想为他老人家弥补遗憾。但也不愿民脂民膏耗在宁王的私事上,故而提议让荣府出资兴建待嫁别院。”
有些事永远也不能承认。
他侃侃而谈道:“一来,由荣府出资,不必虚耗国库、内帑;二来,父亲的事情终究牵扯工部账目,宁荣二府深耕工部,秦业和贾政俱在工部任职,臣也希望藉此寻找突破口,通过二府的财务情况,拔出萝卜带出泥,找出父亲被陷害的证据!”
虽说,强行将荣府拉扯进来,多少有些牵强,但水至清则无鱼,工部执掌天下营造,贾政又任职员外郎,即便没有参与其中,至少也是个和光同尘。
大观园销甚大,加上贾家上下其手,没有百万以上根本下不来。
况且,夏守忠既然说是结党构陷,那么构陷的是谁?
能够让秦王受到怀疑,结合宁王与贾家的关系,已经呼之欲出了。
所以,他这番话,并非毫无根据。
末了他方道:“臣原本想等查出实证以后再找殿下,不料竟得殿下屈尊降贵,何其幸也!”
“好啊!不愧为忠良之后,心存忠义,不因私废公,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