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陌笑道:“不如再等上几年,待我弱冠而立,法门更深些,再行收徒,定从诸位大人后辈中选择。”
“如此也好!”付知府打了个圆场,笑道:“毕竟陈先生还未弱冠,担心误人子弟也是好的。”这话一说,众人也都气氛缓和过来,该说说该笑笑。
几人言谈间提到了芸州城近期发生的大案,皇甫延臣忽然插嘴道:“我记得,半年前是有一件土地庙的惨案吧?”
几人被这一提都想了起来,这件大案确实未找到真凶,付知府的结案骗骗普通百姓也就罢了,对他们这些大人物而言自然是骗不过去的。
付知府笑道:“皇甫上司,这件案子已经结了。”
他这话很明显,就是说这案子是他的人情了结,大家都不要再提了,免得难堪。
“呵呵,我知道,只是好奇在想,那对杀了近百人的凶魔留下的饮血剑可有线索?”
皇甫延臣轻笑着问了出来,眼角却是在看着陈北陌。
“这倒是没有发现。”付知府解释道:“那把饮血剑当有灵炁,非是寻常物,凡人办差确实会有所遗漏。”
皇甫延臣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道:“我尚有要事在身,便不多陪了。
诸位,告辞!
陈道友,告辞!”
众人纷纷起身相送,他这一走,其他人自然也都跟着走了。
付知府走在了最后,特意等着陈北陌来问。
“付知府,你说皇甫上司那问是什么用意?”陈北陌虚心请教道。
付知府笑道:“先生放心,不管那件案子是谁犯下的,如今都是结案了。可能是那把饮血剑有些珍惜,皇甫上司便顺嘴提了句。”
“原来如此,多谢知府告知。”陈北陌谢道。
“先生不必多礼,只要多看一看芸州城的治安,本官就感激不尽了。”
付知府摆手,“近些日子来,常有邪祟入城作乱,皇朝仪已经动用了七八次,着实有些费神。还是先生这般有道统的修行者好啊。”
陈北陌心神一动,想到了那隔壁的祭坛,便道:“付知府,你可是饶恕了齐员外?”
“不错。又用他捞了一笔银子。”付知府毫不掩饰。
“那知府可知道,齐员外买的九处宅子里设下了邪祭,以鸡血和人血为祀,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陈北陌隐晦的提了一嘴,继续道:“此刻我这大院隔壁的宅里,就那么明晃晃的摆着祭坛呢!”
“这怎么可能?”付知府震惊道:“皇甫延臣是云神司的上司,专主天下祭祀,他在如此近的距离都没有感应到……”
“付知府派人去查看一番就知道了。只是小心邪修,寻常人派去看了就回不来了。”
陈北陌提醒道:“还有,希望知府不要把我牵扯进此事中来,在下可什么都没说。”
付知府神色沉重了许多,点头道:“好,本官知晓了。还是要多谢先生告知。”
送走了他,陈北陌才起身去两个园子里敬了酒,给那些乡绅氏族过了脸,从此以后玉水苑便是当地豪强、乡绅、贵人、大户中的一员了。
当他站在大院中,近邻近坊的熟悉父老们看着他的眼神中带上了敬畏。
陈北陌笑着走到一桌酒席旁,对熟悉的周婆婆道:“周婆婆,好长没见您,精气神还是那么好。”
周婆婆忙起身,紧张道:“二陌…陈…陈少爷…老婆子得您的福,活到百岁也有盼头了。”
显然,不但是她,满院子的父老乡亲看到一个个大人物都对陈北陌如此客气,自然连带着对他也升起了一种敬畏之感。
流水席宴只办了一中午,毕竟不是婚俗嫁娶这样的大喜事。
院子中的热闹都纷纷散去,满院子的狼藉,七八个丫鬟小厮收拾着院子里的残羹剩饭,门外已经又聚了许多乞丐,等着这些饭菜。
陈北陌一向对钱财大方,这些剩饭便都给了他们,直让这些乞丐说陈大善人。
而他一向温和对待乡里坊间的父老,再加上如今名气更盛,这善名也更大了。
陈北陌站在水榭亭里,看着园中从欢声笑语的热闹宴饮到如今的清幽宁静,他从此便站在了高高在上的乡绅阶层,不再是草民,平民百姓了。
声望、权势、掌控人心、人人奉承,他都经历过了。
少年轻叹,“富贵名利,皆不过是大梦一场,过眼云烟。
唯有真我,可得岁月长存,我即是我,不为这些外物所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