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姜道友,失敬失敬。”
来到延寿峰一带,诸元婴议事去了,林白与姜丫头在外候着,高元元找了来。
他还是一袭白衣,面上有笑,腰间挂着酒葫,身上略有酒气,待到林白介绍了姜丫头后,高元元分明有些吃惊。
没法子,周回山旧人归乡的事太大,姜行痴身为调解的中人,名扬四方。
别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反正桥山姜氏之名已然把顾氏和杨氏压住了。
眼见大人物们议事,高元元便邀林姜二人去他驻地论道。
林白得过高元元恩惠,也想探听探听云霞宗的心思,便欣然应允。
三人离了延寿峰,向南行了十余里,来到一处驻地。
此间都是散修,从金丹到练气,有三千人之多。由高元元和另外三个金丹统领,不过高元元一向不管事。
入了账内,高元元取出酒杯,一边倒酒一边说什么此酒甚美,来之不易云云;又说此间多庸碌之人,无有妙趣,想找盖成非饮酒,却还得跑到松鹤山,又不合军规云云。
饮了一会儿,高元元也不问北伐之事,反忆起了从前。
“我记得你入眠龙山寻天启机缘,那时便见你心性,如今果然也结了丹。黄如也福缘深厚,铁化生待她如亲生,沉玉仙子还把她收了当徒弟。”
高元元倒酒不停,面上有笑,“前阵子她去我云霞宗捞曲如意,求了一圈子人,愣是没跟我说一句话。”
“她心思不多。”林白笑。
“师父他老人家也说,仙子收黄如为徒,便是爱她简单。”
高元元摩挲着酒杯,看向姜小白,问道:“北伐是你家老祖主持,大概要多久?”
“如今周回山旧人已至,想必快了。”姜小白也不知道,她没问过姜行痴,而姜行痴也从不跟她多说。
高元元又看林白,道:“贤弟是顾老祖座下爱将,可知道些什么?”
“一年之内,黑风山必破。”林白道。
按着仙子所言,向老祖三五年内便要炼化玄冰玉髓,自此渡劫更增一分稳妥。
仙子说的自然靠谱,而以向老祖的能耐,想必三年内必成。
到时候出山就要登上万寿山,若无大事,想必不会出来帮忙。
如今已过去一年,姜行痴准备妥当,分明是大战在即。
而且,不管怎么看,此战胜负都已定下。
所谓宗门底蕴,弟子、灵地、藏经、产出,这些都是虚的。
伟力归于一人,真正的底蕴是最顶尖的那批修士的多寡。
在东海域,元婴便是最高的修士,谁家元婴多,谁说话就有底气。
但元婴也分三六九等,如乌鹊山、玉璧山和隐弅山,总计五元婴,可全都是老弱,分明是冢中枯骨,谁都能来咬一口。
而桥山多了一个姜行痴,元婴却还比九遮山要少,可姜行痴凭借初境之躯,却能主持北伐,离火道人都要听调遣。
只因桥山有一个向无回,化神之下第一人。
从谋画郁留山,到北伐守天阁,再到诸宗门合围周回山旧人,姜行痴诸般算计能成,只是因为他后面有一个即将进阶化神境的向无回撑着。
不过元婴多也有元婴多的好处,如今延寿峰一带坐镇九元婴,而对面黑风山却只有两元婴。
优劣分明,结局已定。
这一番几方元婴势力博弈,势必要分出胜负的。
先前九遮山三元婴,桥山三元婴,对方五元婴,并不占优。如今凭白多了周回山五元婴,虽说多是老迈,可架不住人多。
而且,以姜行痴的能耐,想必能说服,或是有手腕让那些本就快死的人去赴死。
先前乌鹊山、玉璧山和隐弅山被逼进绝境,赴死的价值不大。但若是这一次能赴死,想必能谈出对周回山旧人更有利的条件。
想到这儿,林白举杯敬姜丫头。
高元元也举杯。
“……”姜小白心有七窍,心思玲珑,也早就想到了这些关节,她瞪了两人一眼,没好气道:“高师兄,小心些你们家宋静娴吧!还有你,林转轮你的名声可愈发好了,啧啧啧恶仆欺主!”
她喝了酒,好似来了气。
这时,一个年轻女弟子进来,先跪了高元元,口称师父,又朝林姜二人跪拜。
“这是我新收的一徒弟,也是散修出身。”高元元笑着点了点,又问:“你叫什么?”
“师父,我叫青鹤啊。”女弟子呆头呆脑的。
林姜二人送了见面礼,这青鹤跪下收了。
“门外有一个姓师的道友来问,说要请见转轮前辈。”青鹤又道。
很快师晴雨进了来,先行了礼,又朝林白俯身,道:“老祖请你过去。”
看来大人物们叙完了旧,要借雾气议大事了。
“带路。”林白起身。
“没说我?”姜小白脸蛋喝的红红,闷闷的问。
师晴雨摇头。
姜小白嘀咕两声,踉跄站起,瞧了眼青鹤,她竟上前捏了下人家脸蛋,又对高元元笑道:“高师兄,让你家弟子带我四处走走,我看看此间布置。”
“不嫌她蠢笨就是。”高元元笑道。
“前辈……”青鹤应该是个老实孩子,脸蛋也红了,嗫喏着说不出话。
林白见姜丫头喝了酒要发疯,抬指点了她额头,又给她喂了丹药,然后才带上师晴雨出发。
来到延寿峰,上有一草堂,师晴雨引着林白进去。
草堂简朴,并无出奇之处。开门进屋,有恍惚之感,再睁眼时,便见已落入一奇异之处。
四周有蒙蒙雾气,不知蔓延到何处。
这是空间秘宝!
很快雾气散开,便见有九人,各自坐于蒲团上,零零散散的。
其中有几人满面笑容,另外几个老头子一脸苦相。
这些人林白都听过见过,为首的自然是桥山姜行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