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术中可以与患者时刻交互,就能让手外科的医生团队,在手术的过程中就对手术进行修正。
总归是比别人要更多一些功能的。
崭新的病种,全新的治疗方式,全世界都在探索之中,你先走一步,就占据了许多先机!
“再看吧,医学的每一种技术进步,可能都是以前别人觉得不可能的东西,或者无用的东西。”
“无用的理论,也有可能只是暂时没有意识到它的用处,或者没有发现。”谭中玉回道。
过了一会儿,谭中玉又笑着安抚道:“走吧,师父也不是要给你上压力,只是让你知道这件事。”
“还是得谦虚啊。”
“别人都这么做了,我们观人懂理,得学,而且不能只是嘴巴上学,心里也要学,也要这么做。”
“如果他们真的搞出来了什么分离麻醉的话,我也得过去好好学习一下。”
有时候,看起来的冰山,破冰只需要一瞬间。
唐承乾先派人来了,那么谭中玉也不会继续揣着自己的高傲,该学就去学。
“师父,您去可能还是不合适的,我去还好。”周岩青毛遂自荐道。
两个理由,第一,周岩青可以学得很快。
第二,谭中玉毕竟是主任,他走了,就快失去主心骨了。
虽然周岩青的能力很强,但他的人脉,他的眼界,他的其他方面的处理能力,怎么可能比得过谭中玉这个老江湖?
周岩青还是得慢慢去和谭中玉学。
专业、思维、眼界、处理事情的能力和处世能力,都是需要慢慢找老师请教的。
两人这般之后,才赶去了手术室里,开始了之前磨过的功能重建术!
“小樊,你要上台么?”手术未开始,谭中玉对樊云松客气地问了一句。
来者是客,樊云松虽然说是谭中玉的晚辈,可他来了,他也愿意以礼相待。
樊云松是懂事的,摇了摇头:“谭老师,我先看看。”
湘雅医院虽然并未宣传过自己已经解决了周围神经损伤造成的功能重建术,但业内有人在这么传。
湘雅医院就在二医院的旁边,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不管做不做这样的手术,肯定都能学到东西,这也是樊云松的来意。
樊云松与周岩青一起参加了全国青年医师大赛,但没有看到过周岩青完整的操作。
比赛终归是比赛。
谭中玉便拉开了刀,而后开始暴露操作。
周岩青则已经随时准备着辅助的操作。
两人的配合还是相对默契的,并没有特别的可看之处。
这一次的功能重建术,不如上一台手术那么复杂,因此,谭中玉也没有把手术刀交给周岩青。
常规的手术,谭中玉自己也要做,也要开始学着做!
功能重建术的操作,其实亮点只是在一部分的关键操作,前期依旧还是转位术等老生常谈。
没有任何一个操作,是从一开始到结束都发生绝对地转变和升华。
那是故事里才有的事情。
现实中,每往前走一步,都是困难之极,足以让一个团队甚至一个科室,在所在国度声名鹊起。
外科医生得熬,心也得静下来。
虽然没看到什么不一样的操作,就开始细品操作的细节。
周岩青和谭中玉二人的操作细节,还是非常耐看的。
‘周岩青的基本功非常好,以前唐主任总是说,如果科室里能够有一个与他水平相当的助手就好了。’樊云松心想着唐承乾的原话。
这是非常难的事情。
一个助手的水平如果与你带队的主刀相当了,那么他为什么没有去带组,反而是跟着你作助手?
这个问题,是值得深思的。
周岩青却不一样,他是年少成名且年少有为!
终于,在某一刻,樊云松捕捉到了一些细节。
周岩青在主动带着谭中玉手术,而且在纠正他的操作,虽然周岩青的纠正动作非常轻微,并不明显。
但樊云松心细,就还是发现了。
他是一个外人,外人看别人团队的视角,就不会主动带入进去,也不会觉得一切都自然而然。
反而,他会更加注意全貌。
这就更加印证了樊云松之前对周岩青基本功实力的猜测。
他果然是要比谭中玉都要厉害的!
天才二字,可能在周岩青身上才是最好的阐述,自己之前只是借用了这两个字,在普通人的面前装神弄鬼了!
樊云松逐渐放平了心态。
……
一整台手术看完之后,樊云松闭目坐在了手术室的计时面板下养神,并未闭目,而是在反思。
聪明人学习的时候,都会反思。
这一台操作,有什么精妙绝伦的地方么?不可思议的地方吗?
其实也并没有。
都是能理解的,能够看懂的操作形式以及手法的组合!
熟练度,还是熟练度的问题。
第二个是高级熟练度之间的组合。
一个人想要单打独斗陌生病种,还是太难了!
就好比现在全国都已经推行的断肢再植术,在以前那个年代,也是同样的不可思议,也是同样的被无数人奉为无法理解。
但慢慢地,随着大家的理解深入,断肢再植术,已经成为了一个三甲医院的常规标配!
所以,其实功能重建术就是转位术的灵活应用!
也许有自己没通透的理论部分,但那也不是影响全局的关键,还是要有非常厉害的两个主刀进行互换与配合。
这就好办却也难办了!
要从哪里找一个,与周岩青对等实力的人,与唐承乾进行配合,这是更难的点。
去挖人,不现实,这种高手,每个医院一旦产出,自销都不够,恨不得多来百八十个,你挖不来的!
除非是待得不舒服。
而要这样的人待得不舒服,需要一个医院、至少一个科室从上到下都瞎眼了!
要这样的情况出现在现在的年代,而且是在外科,那更难!
“不过或许有其他,自己不太明白的地方吧!”
“因为无知所以高深莫测!”樊云松想起了这一句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