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台百户说,没听韩千户提起过此事。再说一遍,我们南直隶的事情,不需要伱们北边的人插手。”
说完了,那总旗又补充了一句,“后面这句,也这是儋台百户亲口说的。”裴元无语了。
老子千辛万苦跑到南直隶来办差,最后就这?
上次跟着东厂过来,你们不是很巴结的吗?
裴元茫茫然的从南京锦衣卫出来,迎上了两个小弟。
程雷响和陈头铁见裴元面色不对,都上来追问道,“大人,什么情况?”
裴元回过神来,先看着程雷响问道,“儋台百户是谁?”
程雷响早就对千户所的几个大头目了如指掌,当即说道,“哦,儋台百户啊,他叫儋台芳土,为人素来桀骜不驯,有时候他连千户的面子也不给。”
裴元听着这个名字,疑惑道,“女的?”
程雷响理所当然道,“男的呀。”
“妈的,死变态。”裴元发泄着个人的情绪。
程雷响小声道,“可不敢这么说,儋台百户当年凭借一双铁拳,威服南直无敌手,现在年纪大了点,基本留在千户所养老了。”
裴元脸色阴晴不定,这会儿他倒是不担心程雷响会反水了。
随着程雷响的功劳随时会下来,程雷响除了跟着裴元博一把,几乎没有其他的可能留在千户所了。
一个弄不好,很可能会成为和裴元一样没有实职的孤魂野鬼。
裴元看着两人,先说道,“袁朗死了,就死在临清。”
程雷响和陈头铁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怎么会?”
裴元说道,“刘七亲自把他阵斩的。”
说到这里,裴元忽然心里怪怪的,该不会就是用的那柄刀吧。
心中想着,将背后那长长的包裹解下,露出一个用麻布层层包裹的沉重物事。
裴元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已经从袁朗的死讯中回过神来。
或许是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目光古怪的盯着那柄刀。
裴元找到绳扣,一点点的将麻布解开。
那刀还未露出真容,就有浓烈的血腥煞气扑面而来。
裴元本以为会看到沾满强者鲜血的狰狞兵刃,谁想那刀的刀柄竟意外的干净,像是用新麻绳重新细细箍起的;刀鞘也是寻常的牛皮刀鞘,上面连像样纹或者配饰都没有。
裴元用力将刀从刀鞘中抽出,那雪亮森寒的白刃一亮相,就连程雷响这个江湖混子都情不自禁的一个哆嗦。
宝刀的一侧银钩铁画般刻着两个字,“霸州”!
另一侧,潦草的几笔刻画着一个模糊的笑脸。
仿佛是初出江湖的霸州少年,昂扬无畏的面对着一切。
裴元想起刘七把这宝刀赠给自己时的那句“我和这江湖的缘分到此了”,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滋味。
也难怪那一首《笑傲江湖》,让刘七这个豪情汉子唱到垂涕。
他豪情仍在,只是他和这江湖的缘分尽了。
尽管有着无尽的不甘,尽管唱到垂涕,但是他却已经明白了那个道理。
抵抗大明的暴政,并不是曾经的霸州少年不停的挥刀就足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