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送上来挨宰的主,田七有点哭笑不得:“这位公子,我家的药房,可能未必能拿出这么多的药来。”
谢春风白了他一眼,哼道:“你家是什么药房,这点药都配不出来,不如早早关门算了,行了行了,赶快去配药,我要给公子煎药,能配多少,就配多少便是了!”
两人出了门后,云暮然心疼杜西川,仍然在一旁搂着他。
看着云暮然温柔如水地照顾着杜西川,俞不凡竟然有点酸。
可是别人定了亲,杜西川又确实累到不行,他们就算是在秀恩爱,任何人也不能说什么,俞不凡同样只能在一旁吃干醋。
杜西川的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一大半是装出来的,整场治疗虽然耗费心神,但实际并没有这么累,。
他已经把草蛇灰线之毒解了大半,又开了大量培元固本的药来压制毒性,即使没有极境堂的解药,依靠王公子自身体质,也有可能清除余毒。
但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这么轻易就解了这世界上最神秘的毒药之一,一旦消息外泄,必定有更多人来找他求医,以他现在的实力,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名气。
而且这王公子有钱有地位,杜西觉得还是可以宰上一宰的。
二千三百两,是一个试探,而王公子果然没把它当回事。
至于装出心神耗尽的样子,无非便是用来卖惨。
现在王公子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他没有了用来对付王公子的筹码,只能卖惨博同情,而且卖惨是最好的要钱方法,这个无法标价,只看王公子有多少良心。
只可惜这个王公子似乎没有什么良心,完全不提多给一点银两这种事,杜西川只好多开一些昂贵而大补的药,这种药现在只能去云暮然家买,以云暮然的精明,肯定会趁机咬上一口,也算是亡羊补牢了。
天潢贵胄的王公子,以为遇到高风亮节的妖孽小神医,根本没想到小神医一直在盯着他的钱包。
一直想尽办法打小算盘的小兽医,以为又遇到一个光说不练的假老板,心里骂咧咧,脸上无表情,誓要把戏演到底。
谢春风跟着田七去买药,留下王公子仍然留在原地等着煎药,来这里之前,他饱受病痛折磨,几乎已经对生存失去了信心,只想在余生吃一些好吃的,看一些好看的,他让道衍和尚作陪,多少也存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得到高僧的一些宽慰的目的。
而今毒性得到压制,他立时变成一个正常的王公子,开始饶有兴趣的视察关于凉州城的一切,直到看到了凉州卫士兵的伙食,他才想到什么,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平时都吃这些?”
他的话似乎很随意,语气也极平淡,却似带着令人不敢抗拒的上位者威压,俞不凡恭恭敬敬地开口回礼道:“是的,凉州地方贫瘠,无法耕种,弟兄们没有什么收入,只能勉强吃这个度日。”
他猜测着王公子的身份,本来想试探着要不要把凉州不发军饷的事捅出去,可转头想想还是太冒险了,现在的他还没在凉州站稳脚跟,也没安排好后手计划,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公子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俞家的俞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