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建国他们则还笑着在看多少桌子人,和厨师师傅说买菜的事,其余几个姑妈也到了,在房间里整理遗物和弄孝布,都是有说有笑。
或许红白喜事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都说老人不宜活太长,除非有钱有权能给后孙带来好处的事,不然长期这样只吃不做就会被子孙嫌弃,所以死了就是喜事。
可能对于景建国和几个姑妈真的都是一种解脱,在座的估计也只有景玉鸣在伤心。可惜,他再也没有眼泪,真的这些年太苦太累,哭干了。
晚上几个姑妈厅屋里守灵,她们就坐在凳子那里相互说着这些年的苦楚,说着景奶奶的不好,说着小时的吃不饱,甚至还说这几年没有他们的帮衬老太太早就走了,早就解脱了。
景玉鸣跪在灵前烧纸,就像没有他存在一样,她们口无遮拦,毫无顾忌的说着。他也没有反驳,针对他景家而言,他们是亏欠他们,但是对于子女而言,他们对不起景奶奶。
何况他已经和他们这些家庭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景奶奶这层关系一断,景玉鸣也就没有任何面子里子的事了,以后就真的和她们没有瓜葛。
整个丧事办的和喜事差不多,大家有说有笑,搭台唱戏,十里烟花爆竹。景奶奶生前最担心死的时候没有景爷爷热闹,这一刻或许她也安心了,是真的喜庆热闹。
这就是她子女欢送她离开的做法,从此两者之间再也没有牵绊,有的只是逢年过节的祭拜了,有的也只有子女生活不如意到坟前求保佑吧。
一周时间,从人来人往到熙熙攘攘,也就这么短的时间。很多亲戚这一次白事后就真的成了路人朋友,也就再也没有了来往。
景建国他们忙完就回曾市,景玉鸣要求自己在家守孝,直到七期结束。因为这个事,他让靳霖传话给贺铭,自己守孝满七期会去打擂台。贺铭从星灿帮那里对景玉鸣家的事也有所耳闻,所以没有为难他,也就同意了时间的变更。
石坤来吊丧的时候,他私下给石坤说了延迟退帮的时间,让他回去做好准备和安排,最好这段时间派人去搞清楚作坊的底细和路径,实战模拟。
此外,还让他亲自去市区一趟给蔡叔传话,毕竟这个消息还是人传人更靠谱。因为怕蔡芊茉太担心,他写了一封信邮寄到一中,说了自己在老家赚钱,没有说家里的情况,怕她过于担心。
一切安排结束,他就在家做着景奶奶每天做的事,收拾着家务,打扫着卫生,卖掉一切可以卖的东西。因为接下来,估计只有过年才会有人回来,多数时候这个房子变成祖屋了。
其余房子收拾完毕,最后他还是走进景奶奶的房间,里面的物品都被她们烧的烧,分的分,整个房间空荡荡,连那个木榻都拆掉当柴烧。
这一刻景玉鸣才发现,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眼睛已经可以装下所有的伤痛,但却还是装不下思念奶奶的那一滴滴泪水。奶奶屋里多了一幅画像外,什么没有留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也没了景奶奶。
后来除了梦以外的地方,景玉鸣再也没看到过奶奶的身影,奶奶的遗物除了景玉鸣外也没有其他东西,而离开前一晚的话成了最后的遗嘱,他也就成了景奶奶活在这世界上的新证明,只想看到他成人成家的那一天。
景玉鸣不知道这人间值不值得奶奶来过,但奶奶肯定觉得值得,因为最起码为这人世间留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