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了粮站一趟,象征性的买了几斤苞米面。
苞米面是用玉米粒磨成的,棒子面则是包括玉米芯在内,整个玉米磨成的。
苞米面还成,棒子面刁大河是真吃不下去。
主要是棒子面吃完之后上厕所困难,那滋味简直是欲仙欲死。刁大河吃过一次,这辈子不想在吃第二次。
出了粮站回家,路过一个小胡同。
要不说无巧不成书呢,随意往胡同里一瞥,就看见牛德宝爷几个腆胸叠肚的走了出来。
刁大河不愿意和几人碰面,身形一退躲在了胡同一侧的隐蔽处。这可不是怕他们,而是不愿意见面聒噪。
这四人一出胡同,牛德宝照着牛大顺的屁股就踢了一脚,口中骂道:“特么的,我和老二老三进山好不容易套的两只野鸡,这回又搭在了你的身上。”
“那特么能怪我吗?一个上午俩人钓六十斤鱼,搁谁谁能信?你那天就是没在家,要是在家肯定和我一样做。”牛大顺不服气。
牛二顺道:“这个姓刁的还真有几分能耐,河里头钓鱼有一手。”
牛三顺道:“那咱们还是别和他结仇了吧,他也挺有本事的,以后我去和他学学钓鱼。”
牛德宝听言很不满,雨露均沾的踢了牛三顺一脚。
“我看你小子分不清里外了。姓刁的帮着寡妇讹咱二十五,这回又帮着李老三谋夺你哥的职位。咱们早就深仇大恨了。”
牛二顺道:“非但如此,还有李主任看上的那个冯茹……我觉得咱要出手,那个姓刁的肯定会插手……”
“他敢……”
爷几个边走边聊,渐行渐远,完全没注意到胡同另一侧的刁大河。
…… ……
快到村子时,刁大河才把背篓装满。
基本都是吃的:白米白面,五谷杂粮;鸡蛋鸭蛋,腊肉腊肠;油盐酱醋,辣椒生姜……
背篓变得沉重,脚步变得缓慢。
夕阳已经从西面的山头滑落,余光给黛色的远山镶了个金边。
村口的老树下,李秀芝身影娇俏,梳着辫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绣花衬衫,翘首相望。
见到了刁大河的身影,快步迎了上来。
“哥,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怎么跑村口来了?”
“噫,就是在等你嘛!”
秀芝满脸笑容,嘴巴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在家里头等得我心焦得很,我就跑到大门口去守,结果大门口都等不到你,我又跑到咱们门前的石路坎坎下头去等。后来哟,我干脆跑到了村口,你要是再不回转来,我都要去公社里头寻你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