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的荒野里,有一处废弃工厂,保安室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门窗大开,任由冰冷的北风灌进屋子,带走那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臭气。
姜伯一生未婚未育,只把从小看到大的林风当做自己亲生孩子,林风工作后,他索性也来到了这座北方小城,在这个废弃厂区里,做起了门卫的营生,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在厂子里巡巡逻,照看下那些监控。薪水虽然微薄,但工作倒也清闲,极为适合养老。
姜伯的小屋极为简洁,一床、一桌、一凳、一柜,除此便别无他物。需要上厕所的话,要步行一里地,去厂区角落的旱厕。需要洗澡的话,一旁的空屋子里有个去掉盖的油桶,那便是浴缸。
王兵今天下午来过了,送来了两支龙盾系统,看着姜伯注射完,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后,便急匆匆离开了。
那药剂很是神奇,姜伯注射完睡了一觉,全身的毒素便被清除了大半,胳膊上旧伤也没那么疼了,多年的暗疾也在一点点的恢复。只是这个排毒过程……有点恶心。
屋门前的空地,被姜伯铺砖垫高,还在头顶搭上了遮挡雨雪的棚子,棚子下放了个劈柴炉子,这里便是他的户外厨房。
此时的炉火烧的很旺,火苗旁坐着一个黝黑的铝壶,沸腾的蒸汽里有茶香飘出。
姜伯坐在炉前,一边烤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用火钳挑弄着炉膛里噼啪燃烧的干柴,一边准备着今晚的晚饭。林风明天就要入营了,姜伯想让他今晚再吃顿好的。
不多时,远处的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半掩的铁门被推开了,林风那臃肿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他跺了跺脚上的泥巴,坐到了姜伯对面。
“姜伯,洪萌死了。”林风打开背包,取出了一个青花瓷的骨灰坛,抱在了怀里,耷拉着脑袋,“他是孤儿,妻女又去了扶余,我不想让他在外面做孤魂野鬼,您帮我个忙,把他带回咱家,葬了吧。”
“行。”姜伯爽快的答应。
“这是我的安家费,我花了一些,这是我的工资卡,密码是你和我爸的生日。晋西那边得花不少的钱,我也出一份力。”
“行……打架了?”姜伯递给林风一个搪瓷茶缸,看着他暖着手,看着他吹着上面漂浮的茶沫,吸溜着喝着。
“嗯。”林风应了一声,然后就把刚才的经历描述了一遍。
姜伯点了点头:“像这种人渣,就该送去惩戒营。咱家爷们,从不吃亏。”
……
何为惩戒营?当前p的军事队伍分成三级:
第一级:旧时代留下来的各国正规军,他们被筛选、整编、升级,成了p新的国防军,他们是正面战场真正的支柱。
第二级:新组建的国土防卫军,有些成员国也叫国民警备队、人民武装队,他们护佑后方城镇,处理有可能出现的生化泄露,将p的人力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第三级,就是旧民兵组织、企业保安团、私人保镖团以及惩戒营,这些人的战斗力就别做指望了,除了那些贵族老爷们身边的保安团,他们中唯一对这场战事起的上作用的,也就是惩戒营了,他们是打巷战的好手,主打一个便宜,死了不心疼。至于其他机构的作用,只是为了养着那些需要养着的人,消耗那些需要消耗的经费。
每个州,总有那么几个地区会划出万亩的空地,立起高高的围墙和高压电网,哨塔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卫兵。东南西北的武卒们把那些带着手铐的乱匪欲孽、经济老赖、刑事罪犯送进来,又有无数蒙着帆布的军车,每月一次的把里面的人往交州那边送。
惩戒营里面的号子倒是喊得震天响,跑步声,射击声更是从不停息,可那么短的训练周期,足够教会他们如何在战场上活下来吗?对于这个问题,估计连至高无上的禹皇大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
凉透了的羊肉包子放在滚烫的平底锅上炙烤,一同放上的还有整只的烧鸡,再撒上点孜然,掺上点掰碎了的洋葱,滋滋作响中,不多时,肉香传来。
一口小酒下肚,火线自喉咙顺着食道烧到了胃里,浑身所有的毛孔都舒展开来,暖洋洋的驱散了寒气。撕成小条的烧鸡掺上洋葱,放在铁板上被包子里的羊油那么一煎,油脂的香气连半空中的雪都香的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