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物?朝堂是治国理政之所啊,与物何干?”
“朝堂就是物,它是皇帝给众臣的一块肉,让众臣分食。这块肉就这么大,你多吃一口,别人就会少吃。
铁兄少吃一口自然感觉无妨,那其他人能呢,他们是否能放下芥蒂?我想,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按常理判断,到口的肉却被人抢了去,他会作何打算?自然是抢回来了。你战功越多,越是得到皇帝的倚重,就越会被众臣妒忌。
在他们看来,这块肉你已多咬了几口,如果他们感到这块肉将尽归你口时,他们定会群起而攻击你。
还有皇帝,看到你功高盖主,如日中天,便会以为朝堂这块肉已满足不了你,可能还会惦记他的那块肉。
若是那样,你就更危险了。此刻你还没看到危险,而当你真正感到危险时,恐怕已为时已晚了!我想,这就是大人的忧心之处吧!”
“嗯!徐生所言极是!也正是为父所虑啊,大郎!此前你不听为父的,希望徐生他能说动你。”
宇文日一脸愁容道:“唉!这朝堂表面光鲜,暗地里却乌七八糟,真是令人作呕。我又何尝不知这些事呢?我只是想置身事外,不予理会罢了。
就拿此次抗夏之战讲,满朝贵族见无利可图,无一人愿意出兵。为了自己的利益,任由夏军在我国土上蹂躏百姓,真是一群无耻之徒。
我若不带兵出征,还不知有多少百姓惨遭赫连伦屠戮?有时我真想不明白,我这一心为国,竟也做错了不成?莫非国破山河灭,这些贵族大人们更能获益?”
宇文镇宓摇摇头,说道:“不会有那个时候的,大郎。动了他们的根基,他们自然会反击。
你想想,此次夏军在哪里犯我国境?在那骨脊山啊!哪个贵族的封地在此?没有。事不关己,出兵还无所获,除了你,我想没人愿意去御敌。
所以啊,此番远没到国难之时,若真有国难,也由不得他们不出兵。”
“铁兄一心为国,出兵为民,小弟甚是钦佩。你是真正的国之栋梁,国家之福,无论如何都应该得到保全。无人保你,你便要自保。性命不保,你何以为国,何以为民?”
“贤弟讲到自保,该是有锦囊妙计吧?”
“并无什么玄机,可谓人尽皆知。自保之法,无非是既问对错,又看得失。明对错而行大义,保国保民;知得失而行进退,保身保命。”
“唉!这些我都知道,只是—”
“铁兄莫急!前者的大义,你跟着自己的心走便是;后者的进退,要做很多违心的事,我会全力相助铁兄。”
这句话,元同可谓是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片刻后,他感到诧异,不知自己为何会毫无顾忌说出这些话,没有一丝犹豫,更非敷衍。
是否该留在魏国还未尝可知,而自己却在不觉间主动卷入魏国朝堂,难道是被铁头那颗赤子之心所感染,内心自发涌动着情结,想要保全这稀有之物?
元同心中慨叹,“也罢!跟随内心,顺势而为吧!”
宇文日听闻,连滚带爬来到元同面前,拉住元同的手,双眼含泪,嘴角颤巍,“兄弟,你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