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全身无力地躺在床铺上,看着屋顶,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远,而自己的身体正在下坠,她的双眼越来越模糊,房间也越来越昏暗。
忽然,一阵阵凉意逼近,墨瞳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窟,她没有挣扎,任凭冰冷刺入骨髓,绝望心死,不过如此。
元同振臂高呼,弯刀刺入元同胸膛,被押走的元同与自己擦肩而过,这一幕幕开始浮现在墨瞳的脑海。
元同那带着浅笑的面容,那全无恨意的眼神,始终悬在空中,她伸手去抚摸,却怎么也够不到。
墨瞳觉得元同在召唤她,那是他期盼的眼神,他需要她的帮助。
元同的召唤给了她力量,她感觉凉意在慢慢消失,不一会便全身热血沸腾,她又活了过来。
墨瞳从床铺上一跃而起,套上夜行衣,从后窗潜出客栈,一路摸着来到大理寺。
她不知道大理寺有两个牢房,以为有牢房的地方就能找到元同,误打误撞的她还真找对了地方。她很顺利,没费吹灰之力便摸进了监牢。
正当她准备到牢笼寻找元同时,却被两个狱卒发现了。狱卒拔出刀,喊叫着向墨瞳扑来,其他狱卒惊闻,也扑将过来。
墨瞳手中没有兵器,双手难敌刀剑,被逼退到院中。所谓艺高人胆大,墨瞳赤手空拳与数名狱卒周旋,一个欲擒故纵从狱卒手中夺过弯刀。
武器在手,墨瞳逐渐占了上风,不出半柱香功夫便将几个狱卒撂倒。她还没顾得上喘口气,便又有狱卒赶来,把她团团围住。
………
见女儿被团团围住,墨今晨大吼一声“某家在此,尔等勿欺人太甚”,杀进了重围。
他招式伶俐,剑剑直奔要害,打得狱卒毫无还手之力。弹指间,数名狱卒倒地,捂着伤口打滚嚎叫;其他狱卒退回监牢门口,据险而守。
墨今晨见状,扯住墨瞳纵身一跃,跳到院外,一口气跑出五里,来到一个小巷。
墨今晨扯下面布,气喘吁吁道:“瞳儿,你太冒失了,不但救不出他,反而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做事切勿冲动,乱了方寸,你处处都是危险。走,随为父回去,我们从长计议。”
父女二人走街窜巷,一路小心回到客栈,爬后窗进入房间。
墨瞳虽未得手,但元同给她的力量并未消失,她也没再回到绝望中,而是在酝酿下一个行动。
女儿如此舍命犯险,墨今晨无比痛心,他感到有一块巨石在压着自己,必须想法救出元同,否则女儿还会去送死。
此后几日,墨今晨做着多方准备,找到两个安插在官府的墨家子弟,让他们帮忙打探朝堂消息,以确认元同是否能被放出来。
他每晚都带墨瞳潜到大理寺附近,观察里面的动静,便以寻找再次下手的时机。
有了上次的教训,加之父亲日夜奔走,墨瞳倒是听话得很,没再冲动行事。
墨家弟子确实打探到了消息,国师与太常卿在为元同等人奔走,但皇帝没开金口,所以元同还是生死未卜;这几日皇家的巡狩日,皇帝带着一众皇室到山上去了,元同的事也就搁置了。
父女俩在大理寺蹲守多日,发现那里的守备明显增加了,再去冒险劫狱几无胜算。
女儿情绪低落,墨今晨自然要安慰一番,“瞳儿,为父以为元同没有性命之忧,国师和太常卿在为他奔走周旋,他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你有所不知,那太常卿及昂虽不在要职,但他是士族大家出身,威望甚高,有他帮助,元同定会无碍。”
“皇帝不下令放人,他们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没用啊!那个姚显才是位高权重之人,好像还与元同哥有深仇大恨,他若想让元同哥死在牢中,不是易如反掌吗?我怕元同哥还没等被救出,就被那姚显害死了。”
“是啊!这个姚显倒是个可恨之人,杀人如麻,罪恶滔天。他想做什么事,恐怕除了皇帝之外,无人能阻止。他是否还会对元同下手,为父也不知。
元同能否逃过此劫,只能看他的造化了。瞳儿啊!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若自己能力不及,决不可勉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