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蜂拥而起,快速冲下山坡。
幺五和元同骑马在先,众弟兄跟在后边,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坞堡前,与官军汇在一起。
元同带幺五来到主将近前,拱手道:
“将军,无需如此劳师动众,这坞堡的弱点在大门,你只需用弓箭压制住墙头,再派兵撞开大门即可。”
此刻,正牌主将正盯着爬梯的兵卒,听到有人喊话,随即调转马头,盯着盔甲齐整的二人,疑问连连。
“你们是哪支队伍?为何在此?”
“我等是老皇叔晋王姚旭麾下,这位是右卫中郎将什将军。”
元同手指向幺五,“具体细节我随后会向将军禀明。此刻将军应立即下令停止攻墙,免得出现伤亡。”
“无妨!将军且看,我的兵已攻了上去。”主将手指着坞堡的高墙,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
还没等他的微笑展开,爬上高墙的兵卒便陆续从墙上跌下来。
“再给我上,多架一些梯子,把这群混蛋全部绞杀殆尽。”主将怒吼着,眼中冒着热火。
元同知道,此人已出离愤怒,神情亢奋,而脑中空无一物,听不进去任何话,再劝阻只能适得其反。
他想了片刻,说道:“将军,能否将贵军的攻城车借予我军,再借我十几把弓,我军来撬开坞堡大门。”
看着自己的兵卒一个个掉落,主将不再亢奋。
他看了元同一眼,心想,若这黄面小生真有破门之法,不妨一试,如此也免去了兵卒死伤。
他吩咐一声,让兵将把武器借给元同他们。
武器到手后,元同吩咐十几个弟兄把攻城车推向坞堡大门,又命其他弟兄拉弓对准大门上方的墙头,如有人探头,立即放箭。
沅家的大门是木头做的,显然不如吴家的结实,元同他们只用了一刻钟功夫,便把大门撞得粉碎。
幺五一马当先,带着一众弟兄冲进坞堡,迅速控制住沅家府兵,缴了他们的械,押到一旁。
这是元同交代的,他怕正牌主将杀红了眼,血洗沅氏坞堡。如果这些人不再反抗,主将便无借口滥杀无辜。
元同陪主将进入坞堡,看着一排排俘虏兵靠墙而站,稍稍放下心来。
正牌主将则不然,他肚里憋着气,十几个兵无辜葬送于此,需得把这口气发泄出来。
幺五带着弟兄们擒来沅氏一家老小。
沅氏大爷是嫡长子,也是堡主,与自己的十几个大小妻妾,及几十个子女站在一处。
沅二爷、三爷……以及沅氏其他爷,分别与他们的妻妾、子女挤到一块。
这沅家也是个大家,族人超过五百人,加上下人、奴隶、雇工,这坞堡内有上千人,若是全部被屠,会是怎样一副人间地狱?
元同要阻止主将举起屠刀,尽管沅氏老爷们恶贯满盈。
但人间即是如此,恶人就像野草,割了一茬,随即会生出另一茬。而且这堡内上千人也不都恶贯满盈,大部分是无辜的。
主将拨马在院中来回走动,俯视这千余号人,显得高大又威严,他手中捏着这些人的生死。
那千余人,有的双手抱头畏缩在地面,有的紧挨在一起瑟瑟发抖,有的一脸呆愕兀自站立,等待胜者对自己命运的决断。
突然,主将勒住马,双眼扫射着众人,问道:“谁是堡主啊?给某站出来。”
见无人应答,他便放大声音,“谁是堡主,赶快站出来。否则莫怪本将刀下无眼。”
只见一群华服佳丽蠢蠢骚动,随即从她们中间挤出一个肥大肚囊,然后是肥头大耳,就像母鸡生蛋一样,最后挤出一个圆滚滚的主。
大肚囊来到主将马前,双手抱拳,扇动着肥大的嘴唇,说道:
“将军在上,我便是家主沅浑圆。还请将军开恩,放过我这一家老小。”
“放过你?前几日你射杀我征粮队,今日又命人把我的兵从高墙推下,接连杀我二十人。我该如何放过你呢,你说?”
主将用刀指着堡主,怒火已燃起,“来人啊!把他拉到墙角砍了,给兄弟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