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自然而立,无需谁来代替。
我们只是在这‘人之道’中做一些平衡罢了,也为我们这有损德行之举找一个堂而皇之的说辞!”
“不过接济穷苦终归是件善事。先生,你能否想个办法从吴家救出那个孩童?”
“你要如何救她。她跨进坞堡大门,成了吴太爷的妾室,她的命运就已注定了。
无论年龄大小,她如今已是人妻。你救她出来,她将如何自处?再者,你救她出来,将把她安置于何处?”
“送回她父母那里即可。”
“这如何使得?你可想过,这户人家失了女儿,无论是抵债,还是被抢,如今他们还能勉强过活,他们的女儿也可活命。
如果你把她从吴家抢出来,再送回去,这家人可还有活命的机会?
除非你日夜护卫他们,你能做得到吗?”
“唉!我......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恃强凌弱。我能怎么办?”横七沮丧得很,用拳头狠狠地捶打地面。
沉寂片刻,元同一脸肃穆,说道:“兄弟,你可否去杀人?你可怕去杀人?”
“杀人?”横七迟疑着,“对,先生提醒的是。我去把那老匹夫宰了。
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我不知杀过多少人,再加他一个也不多。嗯!先结果那老匹夫。”
“你杀他作甚?他已过古稀,还能活多久,杀了他只不过是徒增罪孽。你先想想,这吴氏坞堡中,谁人最可恶、最该死?”
“最该死的当属那吴三。这厮简直是做绝坏事,而不识好事,该千刀万剐。”
“对!在这方圆百里,吴三爷可算是恶霸中的恶霸。擒贼先擒王,除霸斩恶首。
除掉吴三,可谓折了吴家的脊梁,也可震慑其他坞堡,这是杀一儆百之举。
吴三死,百姓或许能讨得数年安生。”
“先生说得好!我们何时动手?要不,我连夜带十几个弟兄杀过去。”
“杀过去?你要让兄弟们当活靶吗?坞堡高墙上的弓箭,难道你们没有领教过?”
“那我们何时行动?”
“我们需要借力,借官家的兵力。眼下我们只需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什么时机?”
“等坞堡和官家剑拔弩张。”
“我们此番这么一闹,那吴家已是与县衙结了怨,恐怕再如法炮制就难了。”
“扮官府肯定是不行了,扮官军就不然了。你以为,吴三受你那些巴掌是因为你的气势吗?”
横七摇摇头,“不!是我那身铠甲,还有手中的刀。”
“这年月,持刀兵者可横着走,谁人不惧怕。此前官兵征粮,与那坞堡是同流合污,利益绑定。经我们这么一闹,他们的利益纽带可能会断。”
“利益断了,也未必会剑拔弩张啊!”
“他们不出剑,我们就挑拨他们出剑。”
“如何挑拨,先生是想扮官军去攻坞堡?”
“那种傻事我们不干。有吴家为我们打头阵,只等述八的捷报便是。”
横七一脸懵懂,看着元同,“吴家?他们怎么会......”
元同不语,只是微微一笑。
“啊......我明白了!吴家已与县衙反目,定不会坐以待毙,会联合其他坞堡反击。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贺兄聪慧,一点就通。你要好生调教这些兄弟,免得他们无辜死去。”
“好!我们只等先生号令。”
看着元同离开,横七感到自己的身体再次注满活力,只等伸展拳脚。